你吃了吗?我给你留了粥。
顾珩见她站稳,便松了手,一边褪下外袍:我吃过了。
秦观月见顾珩的衣裳落了雨,佯作关怀:盥室备了水,丞相先去洗洗吧。
不必了。先前那身衣裳脏了,我在外头洗过换了衣裳才回来的。
以前他独自一人,不喜清平观的清寂,常常是在外忙到深夜,回来时便就着满室漆黑直接睡下了。
他以为今夜回来时,秦观月已睡下了,却没想到她还在等着他,还为他留了盏灯。
秦观月一来,似乎往日冷清而空寂的寝屋,多了些人气。
顾珩坐在灯下,拿出未批完的折子,正想再批一会,抬眼却望见秦观月眼眶通红,眼角还有适才趴在桌上小憩留下的衣服印记。
他默了会,将折子阖上:今夜不早了,先睡吧。
秦观月看见顾珩还有折子没批完,本想假意推辞几句,但实在是困得厉害,便应了下来。
我睡觉不踏实,还是睡里面吧。
顾珩难得带了些笑:好。
秦观月褪了衣衫,先躺了上去。顾珩吹灭了烛灯,随后掀开被衾,躺在了外侧。
顾珩便是这样一个人,即便心中有歉意,他也不懂得如何宣之于口,只会藏在无言的行动中。
二十年来,他唯一不愿深研的学说,便是男女。因而有时他也读不懂秦观月。
她常常倨傲而放肆,却也能柔和的低头。
寂静的夜里,能听见二人沉稳的呼吸。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却从没有今夜这般共枕,两人谁都没有出声,却都在黑暗中静待着些什么。
但没有想到,他们等来了窗外的一声惊雷,紧接而来的是狂风乱作,大雨倾盆。
秦观月背对着顾珩,将身子慢慢地蜷缩起来,她紧紧捏着被衾一角,掌心涔出了汗。
她惧怕雷雨交加的夜,却刻意不与顾珩示弱,而是将这份恐惧悄悄地裹藏起来,等待着顾珩发现。
在她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时候,顾珩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恐惧淡淡散去,随之而来的是算计。
黑暗中,秦观月缓缓睁开了眼。
她想的没错,顾珩果然是在意她的。那日蒲萄架下,顾珩是因为在意,才会那样的失控。
她料想顾珩对她也是有些愧疚的,以色侍人,不如以色去攻那人的痛处。
她要让顾珩对她的愧疚蔓延地更深,扎进心里。往后她对顾珩每每示好一些,顾珩的愧疚便会更深一些。
毫无征兆地,她开始在被衾里解掉自己的小衣。
顾珩显然是没有料想到秦观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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