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微微颔首,两人向后苑百秀林处走去。
主仆二人紧了步子,辗转几弯,便得见一人。
遥遥一望,此人风骨清瘦而又略显佝偻的背影显在阴沉的月晕下。
这是一种既不匹配的体态。
秦观月知道,这是久浸皇威,近身侍奉留下的烙印。
魏主事。
秦观月轻轻一声唤,那人才在昏暗下明了面。
秦观月不等魏恪回覆,便委身一礼。
还未曾恭贺主事晋升之喜,便要这样劳动,实在有失礼数。
魏恪见状连忙扶将起秦观月。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墨隐来找奴,想是有要紧事,娘娘交代就好。
魏恪说罢后,向秦观月身后的墨隐望了一眼,这种心照不宣,存在于二人之间很久了。
燕朝虽不禁对食之事,但亦有严令,燕帝身侧侍奉之人,在此事上不能有丝毫干系瓜葛。
此法不违人情,也确保了朝纲国本。
魏恪在燕帝近侧侍奉笔墨,燕帝病重期间,则常无分昼夜,不解衣冠地笔录燕帝之口述言行,因而燕帝病愈后,被早早提拔为了恭奉司的主事。
而魏恪与墨隐凶险之处就在此。
你这份心意,本宫会记下的,今日仓促召你前来,是想问你近来朝中的动向。
墨隐虽与魏恪有份情谊,但她也深知,不是什么心里话都要交由眼前这个人的,因此,她之前并未与魏恪多说些什么。
秦观月怕自己意图太昭,毕竟,她与魏恪并不熟实,这点分寸还是要的。
于是又措辞道:今日主事也看到了,陛下病体初愈,那漠察便在大殿之上大放厥词,丝毫不顾皇家颜面,竟惹出择夫这样一桩奇事来。本宫既为燕朝宫妃,自是想侍奉之时,能宽慰陛下一二。
魏恪虽不解她言下之意,但却深谙不该越权过问之理。
贵妃娘娘劳心了,令奴等汗颜,只是漠察此邦照例是每岁都要朝贡的,还不知娘娘具体问的是什么动向。
陛下如今龙体遭创,想必臣工也该有些得力的人上位帮扶着了?秦观月若有似无地抛给他一句。
魏恪闻言后,眉头稍蹙:容奴想想。
片刻迟疑后,魏恪抬起了头。
此时,远处传来一行宫人的窸窣声,秦观月吩咐道:墨隐,你去远处看着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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