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抱恙,即便是我也知道,珩郎身为一朝宰辅,尚有千头万绪待理清。这样的关头,我不愿成为珩郎的拖累。
你不会是我的拖累。
顾珩没有任何犹豫。
反而让秦观月感到措手不及。
这些日子里她偶尔会对顾珩感到陌生,在秦观月的揣测中,她与顾珩应该是一类人。
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自私与冷血的。
只不过顾珩的自私冷血藏于深厚的学识与尊崇的地位之后,而她的自私则稍显得浅显。
所以她当初才会想要接近顾珩,她以为顾珩这样的人应该明白,他们之间只是各取所取。
可是最近顾珩的态度倒让秦观月有些拿捏不准了。
秦观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勾住了他的手指,垂眸望向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掌纹。
那些箭手,都被珩郎处置了吗?
顾珩低低地嗯了一声,将那枚帕子又放回到水盆边沿。
秦观月对那些箭手自然是没有怜悯的,毕竟他们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但在顾珩面前,她还是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其实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似乎罪不至此。
顾珩沉思了一会:他们不算听命行事。
嗯?
顾珩不会告诉她,他下的指令是一道逃,则杀。
那些箭手有些风声鹤唳了,看着秦观月往柴门处走,就斩钉截铁地判定她是要逃,所以才放了箭。
是他们没有履行好命令。
顾珩反过她的手,让她掌心朝上,他则垂眸细细勾勒着她的掌纹。
她掌纹的情线分支冗乱,的确是不安于室的。
顾珩想起了一件事,像是刻意要试探她的反应:陆起戎想来找你,但被拦在了王府。
秦观月果不其然地面色一变,但很快又归于寻常。
他的事,与我又有何干。在心虚之余,她还生出些暗暗的怨怼。
她就知道顾珩不是那样心胸宽广之人,他生性多疑,一定会屡次试探她的真心,长久地折磨她。
提起陆起戎,秦观月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颤,又平白多了些惆怅。
陆起戎果然还是在意她的,才会一次次地想要救她于危境。若不是顾珩强行拆散,她陆起戎之间又何必隔着道宫墙远望相思。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只盼着他莫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等到大业功成的那一刻,他们自然不差机会再去问责顾珩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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