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有了身孕,快别行这些虚礼了。
吴嫔激动地眼眶含泪,紧紧握着秦观月的手:贵妃娘娘
好久违的称呼,秦观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唤自己。
算一算她被顾珩构陷囚于密宫至今已有数月,这数月的时日,却仿佛比她前十余年的日子还要凶险。
她被囚于密宫,又设法逃脱,与陆起戎匆匆一别,恐怕此生再也不会相见。
这之后,她又被顾珩找到,如笼中雀鸟一般被关在清平观中,手脚戴上了枷锁。
哪还能配得上这一句贵妃娘娘呢?
秦观月抬手为吴嫔拭去眼角泪水,半是喟叹半是安慰道:时候不同了,不必再这么唤我,咱们只以姐妹作称吧。
吴嫔含泪点了点头,又似乎想起什么,屏退了殿内的侍者,只与秦观月两人相视而坐。
娘娘的病好些了吗?丞相他怎么会允许娘娘过来?我先前想去看娘娘,可是每次都有守卫说娘娘病情严重,不允我进去探望。
吴嫔还是不敢唤她为姐姐,依旧叫着娘娘,秦观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依着她这么叫。
吴嫔似有满腹疑虑要问,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询似连环的炮珠般溢出口中,秦观月一时不知该先回哪句。
这其中的经历曲折,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何况还有许多事,是不能与吴嫔说的。
秦观月沉吟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手:我如今已经好了,只是陛下龙体有恙,丞相怕我冲撞了龙气,便一直将我安置在密宫。但妹妹放心,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丞相也不敢亏待我的。
这一番话说的她自己都要作呕,顾珩在衣食用度上的确不曾亏待过她,可是私下里的索取,可比什么亏待都要命。
甚至距那天已经过了两日了,她的后腰还是隐隐作痛。
吴嫔细细看了看秦观月的面色模样,确信的确是不曾亏待之后,终于停止了啼哭。
但看见秦观月的装扮,又不免好奇地问:娘娘怎么穿着宫女的衣裳?
秦观月本来是不在意的,但经吴嫔这么一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清了清嗓子道:丞相念在你我往日情谊,特意让我来陪你,这些日子我便扮作侍女陪在妹妹身边,直到妹妹顺利诞下皇嗣,我便放心了。
提起皇嗣,吴嫔的面上又是愁云浅淡。
她垂下头抚摸着小腹,低叹了一声: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娘娘知道的,如今的时节
吴嫔话到此处不再多说,但眼角又盈起了泪。
秦观月何尝不知她的难处?但富贵险中求,对于吴嫔来说,若是能顺利诞下皇嗣,至少能免于殉葬的下场。
眼下重要的是,不能让陆起章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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