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日,秦观月便被这如影随行的信给扰的没个安生,原本安安宁宁同吴嫔的绣花日子也被顾珩扰得心绪烦乱。
吴嫔虽不解其中真意,但终究不是个痴傻的,便缓言相劝顾珩终究是又些身份性子的,无论二人生了什么误会,不好因此再生些不必要的怨怼。
秦观月这针线仍在上下穿梭,听着吴嫔一席话入了心,一时失神竟刺破了手指,沾染了原本洁净的绢面。
或许是这几日离开顾珩的祥和日子太过舒适,秦观月险些忘记了顾珩是如何废人行走、囚她幽室的,顾珩的爱是焦月下暴虐的山雨,只是在乏力时怜爱了一下她这柄摇曳的残荷。
更何况,她的娘亲还被这片山雨携来的阴云笼罩着。
秦观月随意擦拭了血珠,便旋身往侧阁去了。
秦观月坐于案前,用着些许生疏的姿势提笔,她在空中大略拟了几下,便堪堪落笔。
她没有习过几首诗文,因此作出的诗也只能称之为一些不入流的打油诗,诗中大概是在责怪顾珩不知风月人情,民间的郎君尚知道为娘子添置几身新衣,珩琅也不知是心疼银两还是什么,竟一句话也没有。
谁知道,这几句歪诗竟写进了顾珩的心坎,顾珩将这几张薄透的小笺翻了又翻,愈发觉得秦观月真实得可爱,这种近乎于嗔怪的责骂,让他久违一种农间的夫妻之乐。
当夜,两箱上乘的衣料和裁就好的衣裳送进了吴嫔宫中的偏阁。
秦观月将这几件衣服轮番试了个遍,这才肯停手,尽管这仍不能穿出门去。
或许秦观月自己也并未发觉,她所要的是顾珩的上心与关切。
秦观月刚将这几身衣裳整叠好了放进箱里,便听得前殿吵嚷嚷的,于是启门往正殿走去。
孟瑶,快来瞧瞧,这花你肯定没见过。开口的是吴嫔身边侍奉良久的女婢。
秦观月偏首看去,只见几人围着吴嫔,晃动的肩头中,秦观月看到吴嫔正俯身探闻着一株奇丽的花。
那人拉住秦观月的小臂便将她带入其中。
吴嫔见秦观月来了,便招手引到:你快些闻闻,真是好香啊!
秦观月还未曾靠近,一股浓郁且甜腻的香气便直冲脑内,秦观月不由得掩住了口鼻。
那吴嫔身侧的女婢先行开口:他们司花处的倒真有几分能耐,竟能培育出这样的花来,说什么这兰花原本是开于高山之巅的,谁能想咱们大燕这样湿热的地界儿也能养活!
秦观月原本并未多想,这人的一席话反倒使秦观月生出一些遐思。
她尚在秦国公府是,久浸香料之中,各类花木、草药熏染,尽管是以香姬为名,但秦府更多的是教她们如何调配香料、分辨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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