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与孩子俱平安,顾珩本来想再多等些时候,可他不能放任陆起章再肆意残害与他有情谊的同僚。
顾珩放下药碗,想到那些因为自己被连累的官员,不免伤怀。
他与陆起章也曾有过策马同游、同音共律的时候,只是如今再见面,恐怕就要分出生死了。
世事无常,实难预料。
只是如今看来,陆起章是全然不顾我们之间的年少情谊,也不准备要什么体面了。
秦观月能感到顾珩的失落,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这次是我不好,该听你的话乖乖待在家里的。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昭南只怕是待不成了吧。
顾珩反握着她的手,抬眼时,眼底是秦观月尚不能勘透的深意:昭南待不成,那我们就回燕都。
第102章
顾珩演算天相,三日后,大吉。
留给他与秦观月相处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秦观月这几日渐渐已能下榻,但还是不如往日气色。
顾珩不愿只留他们在这里,若是可以,他甚至想就此隐居高林,只陪在秦观月身侧。
之前的那几年,他已经享受过权柄带给他的滋味,虽无龙袍加身,但已与帝王并无不同。
哪怕是旧族仇恨,他也可以暂且一放,至少应当等到秦观月全然恢复,他才能放心的下。
可是纵然他能够等,那些百姓与无辜受殃的臣子,都已经不能再等了。
秦观月在医师府中待了两日,就被顾珩用马车接回了一处落脚的宅子里。
秦观月不知这座宅子又是顾珩从哪找来的,她如今无心过问这些。
这宅子久未有人居住,顾珩走后,她们也不会在此久留,而会去霁州安定。
但哪怕是只住这两三天,顾珩依旧特意差人提前打理得干净,宅子里该置备的东西一应俱全。
昭南在大燕北边,每逢夏日常常干旱,宅院里少辟塘池。
顾珩怕庭院少生机,秦观月住进来会觉着压抑,于是还特地费心辟了小池,又不知道从哪里移来了满池的莲花与游鱼。
日光下,池光涟漪泛起,游鱼旋绕荷茎,交相攀绕。本该是很有趣的情形,但秦观月看着这宅子,心里总是感到无端孤寂。
或许并非是景色的缘故,而是她心里愁绪千万,无暇欣赏美景。
换作往前,她或许会巴不得顾珩能够沙场对阵,最好是一举得胜,让她也能着凤冠凤袍,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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