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村的人大部分都姓谢,谢铁柱是个例外,他是一户人家捡来的娃,那两口子没孩子,捡了谢铁柱后没几年有了,就又把他给丢了,所以他虽然也姓谢,实际上并不是谢家村的人。
谢隐沉吟片刻,看到小姑娘身上的粗衣,因为她常年劳作皮肤粗糙,粗衣摩擦皮肤已成习惯,“叫谢绢,可以吗?”
“谢绢?”
“绢是细丝的意思,以后日子慢慢好了,我会让你穿上好衣服的。”
小姑娘脸都红了,她不大敢看谢隐,嗯嗯点头:“好。”
改名字的过程很是顺利,因为谢隐本身便是自己一个户籍,谢绢家里人为了把她说给老鳏夫,改年纪的同时把她户籍也移了出去,正巧谢隐便把她的年纪改了回来,谢绢拿着新证件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十五岁了呢……
谢隐也将谢铁柱这个名字改掉了,着实是难听了点,他有点顶不住,谢绢顺势改口叫他隐哥,两人随后去了旧货市场,还真叫谢隐淘出不少好东西,虽然旧是旧了点,但稍微修一下就能用,他一气买了一堆,谢绢忧心忡忡:“隐哥,咱们没钱了。”
林林总总算算花了快三十块,他居然还买了个破浴桶!
谢隐脾气极好:“没事的,钱花完了再赚就是。”
谢绢想不出钱花完了要怎样赚,她乖巧跟在谢隐身后,东西太多了,谢隐租了个板车自己拉回去的,瞧不出来他这样瘦,居然很有力气。
然后下午到晚上,谢隐就蹲在筒子楼院子里叮叮当当的修,吸引了不少邻居,有人试探着问自家有物件坏了,能不能帮忙修,谢隐都应了,他迅速成为了筒子楼的人气王,谢绢则在家里打扫卫生,现在家里什么都有,但做饭还是用的炉子,因为没厨房,洗漱跟上厕所都得去公共的。
直到天黑,谢隐才回来,谢绢烧好了水,修好的浴桶已经可以用了,谢隐总算是能洗去这一身脏污,谢绢先洗的,此时她头发编成麻花辫,虽然还是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但好歹干干净净亮亮堂堂,谢隐不仅洗了澡,还自己拿刀割了头发跟胡子,勉强算是从野人状态恢复成正常人。
谢绢炒菜不舍得放油,横竖谢隐尝不出味道来,吃什么都一样,这是她在家养成的习惯,油都是滴一滴擦在锅里,要是多放,少不得被娘揪着耳朵骂她是个败家的小蹄子以后嫁不出去没人要。
吃过饭后,谢隐主动去洗碗,把谢绢吓了一跳,他却很坚持,谢绢头一回看见男人洗碗,在家里,爹跟弟弟是扫把倒了都不见扶一下的。
劳累了一天,谢隐抱出一张草席,之前谢绢就在疑惑他买草席干什么,见谢隐打地铺,她着急起来都结巴:“隐哥……咱俩、咱俩不是、不是好了吗?你咋不跟俺睡呢?”
一急,又忘记说“我”了。
谢隐:……
他知道这姑娘并不是邀请,她只是疑惑、害怕、不安,因为两人说好了的,以后就是两口子,可谢隐不是谢铁柱那人渣,谢绢太小了,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依赖,她只是茫然不解地接受了别人安排的一切,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叛逆,就是拒绝嫁给那个打媳妇的老男人,可即便是这唯一一次,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因此在日后的人生里,她麻木的认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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