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医一时露出窘迫,咳了声,揖道:“娘子并无喜脉。”
“哦。”徐思婉颔首,眼底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落寞,冯太医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施礼告退。
可她实是因太医之言松了口气,沉吟半晌,唇角勾笑:果然不是喜脉。
没有喜脉,她心底的猜测就被印证七八分了。倘使宫正司那边一时审不出结果,又或皇帝要以皇嗣为重不愿多提,她也可先去与莹贵嫔讲上一讲。
不然,不知道莹贵嫔还要与她赌气到什么时候。
然而到了次日天明,风言风语就在宫中传开了。许多嫔妃都借探病为由到了拈玫阁,一时弄得拈玫阁里门庭若市。徐思婉原不知出了什么事,听她们聊了几句,心里才有了个大致轮廓。
先前在宫宴上搭过几句话的顾才人道:“听闻昨晚,宫正司将供状送进了紫宸殿……也不知是审出了什么,只知陛下着御前的人到妙思宫问了几句,锦宝林当时就动了胎气,却还不肯好好歇着,非要去紫宸殿陈情。”
她的表妹陆充衣恰是住在妙思宫的,闻言立刻接口:“可不是么。昨日臣妾原本在房里陪着锦宝林,御前的人一来就将臣妾请走了。可臣妾还没回到自己院中,就听锦宝林那边动静不对了,宫人们慌慌张张地往外跑,一问才知锦宝林是动了胎气,他们着急忙慌地正要去请太医。”
她话音刚落,先头说话的顾才人又续道:“这还就算了,今日一早我们正要去向皇后娘娘问安,却听说锦宝林竟不顾宫人阻拦,硬去了紫宸殿前,不知是要辩解什么。她也真豁得出去,如今这身孕都有八个月了吧……陛下竟也没管,就任由她那么在殿外跪着,现下已经有近两刻了。”
她这番话毕,屋中落座的七八人都将目光投向徐思婉,显示想从她嘴里得个答案。
徐思婉只摆出一派怔忪,望着她们的神情哑了哑:“诸位姐妹看我做什么?我闷在拈玫阁中养病数日,哪里知道锦宝林的事?”
“与婉仪姐姐不相干么?”苏欢颜也是满目好奇,“自那日姐姐与她一同落水后,就没再出什么大事。臣妾还道是这里头有什么隐情让陛下着了恼,比如……”
她顿了顿:“比如是不是她自己跳进了水里,想陷害姐姐?”
这话属实说到了众人心坎里,但也不乏有人道:“苏徽娥这话怕是有些谬了。倩婉仪虽然得宠,可锦宝林怀有龙胎,那才是正经的出路。她若有意拼上皇嗣陷害倩婉仪,一旦皇嗣出了闪失,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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