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日后能否放下这份怀疑,这些都已足够让他对她更加依恋。
徐思婉做得娇柔模样,在他怀中嘤嘤啜泣,是最令人怜爱的样子。
她这样需要呵护,他哪里还想得起外面正天寒地冻,一个为他怀着孩子的女人正长跪殿前,求他宽宥。
徐思婉啜泣着,美眸静静望向紧邻茶榻的窗,回想锦宝林适才的凄惨模样,心底只有痛快一重压过一重。
多悬啊。
只消她那日慌张一点,大抵就要顺着锦宝林的话认下这胎。日后就算再行反应过来,想改口也难了。
若是那样,现下跪在外头的大概就是她了。
啧……
真可怜呢。
她心底幸灾乐祸地揶揄。
她不知自己在皇帝怀里哭了多久,总之久到了她已流不出眼泪。可她哭得狠了,总是没了泪水也仍一声声抽噎着,双手也仍紧紧抓着他,好似唯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才能让自己相信有人在护她,才能换得一分心安。
忽有一瞬,殿外嘈杂骤起,疾呼“锦宝林!”。徐思婉身子一颤,心下正猜她是否要早产,就依稀听到内殿的殿门响动,很快,寝殿的殿门也被推开。
“陛下!”王敬忠疾步入殿叩拜,神色间多少有些慌张,“锦宝林……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陛下……”她闻言又显慌张,虽仍抑制不住哽咽,还是苦苦哀求,“稚子无辜,陛下切莫为臣妾伤了孩子……”
话音刚落,就觉他环在她身上的手一紧,转而冷言:“送她回去,命太医悉心医治。自今日起,由皇后亲自照料她这一胎,旁人就不要再去妙思宫走动了。”
言外之意,就是禁足。
只是妙思宫里原不止她一人,宫人们眼见天颜震怒,大抵也不会为那不紧要的人多费口舌。
徐思婉心念一动,觉着不妨再做个顺水人情:“妙思宫里还住着位陆充衣呢。”
他一怔,她又道:“陆充衣无辜,这几日只怕还平白受了惊吓……不如让她搬出来。臣妾听闻她与顾才人是远房表亲,倒可让她们住去一起,不费什么事,姐妹间还可有个照应。”
她一股脑地说出来,好像生怕他觉得费事就会不允,他听得失笑,手指碰了碰她未干的泪痕:“知道旁人为什么都欺负你么?”
徐思婉一怔,拧起眉:“为什么?”
“心眼太好,总是事事为旁人着想,看着就好欺负。”他说着笑意淡去,复又一喟,摇了摇头,“须知升米恩斗米仇,你一腔纯善,旁人可未必会记你的好。”
她眸中懵然,沉吟半晌,像是认认真真地听了他的指点。转而抱住他的手臂,软言软语道:“那……那就别让陆充衣知道这主意是臣妾出的,只道是陛下安排便是了,总好过平白连她一起冷落……”
他不由看看她,奇道:“你与陆充衣很熟?”
她嗫嚅说:“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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