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的睡容,心下愧疚蔓生。他常常觉得她太好,好到不适合在这宫里。而他也未能护好她,不仅让她自己受了伤,还让她失了孩子。
他一声喟叹,将她搂得更紧。怀中的呓语又响了两声,她终是不再说了,挂着那一缕笑再度陷入沉睡。
齐轩的手犹在她背后抚着,一下又一下,耐心地舒缓她的不安。直至外面响起一些声音,似是在院外,有女子在哀求什么。
齐轩本不欲理会,但那人久久不走。他终是烦了,也怕搅扰徐思婉安睡,只得起身,行至门口,将门推开。
王敬忠正在门前张望,乍见房门开了慌忙回头,躬身迎上前:“陛下……”
“怎么回事?”齐轩沉声,目光睃了眼卧房,“阿婉刚犯了梦魇,才刚睡熟,外面闹什么!”
“陛下恕罪。”王敬忠亦压低声音,“是青瑶殿差了人来,说是……说是在院外见到了鬼赢和鬼火,玉妃娘娘吓坏了,想求陛下去看看。”
“不做亏心事,何惧鬼敲门?”齐轩蔑然冷笑,旋即就阖上殿门,径自回了床上。
王敬忠见他这般态度,心里就有了数,挥手示意手下过去,将红翡拖走。
红翡是玉妃身边的大宫女,因玉妃素来得宠,她从未见过御前宫人们这般态度。再想想玉妃适才的惊恐不安,她一下子叫嚷起来:“陛下,陛下!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娘娘当真受了惊!”
拔步床上,徐思婉冷不防地惊醒。她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的人,懵了一瞬,就撑起身:“是谁?”
“无事。”他揽她躺回去,面色骤然一沉,“王敬忠!”
王敬忠慌忙掌着灯进屋,皇帝冷睇着院子的方向,口吻森然:“没规矩的东西,发去暴室服役。玉妃受了惊就让做法事的高僧们去念经给她,莫要在这里惹是生非!”
徐思婉摆着满面怔忪,将他的狠厉尽收眼底。
王敬忠为难道:“陛下,这来的是玉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红翡,若就这么大发了,玉妃娘娘只怕更……”
眼见他眸色更沉,徐思婉及时开口:“竟是红翡姑娘?!”
王敬忠望向她,眼中颇有几分央求。她黛眉浅锁,只向皇帝道:“红翡姑娘也算宫里有头脸的女官了,若没有大事,都是在玉妃娘娘跟前侍奉,轻易不会遣出来。陛下还是将人喊来问一问吧,可别是娘娘有什么闪失。”
“你不要劝了。朕今日不会去见她,也不会去见她的人。”他口吻生硬得不容置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