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贵人多忘事。”孙徽娥一福,笑意更深,“臣妾也怕给娘娘惹麻烦,来前特意询问了尚仪局。尚仪局那边回话说,娘娘总嫌人多麻烦,又说自己身边人手够用,晋嫔位时就不曾将人添足,晋贵嫔时也只略添了两个粗使的,如今身边的宫人尚有欠缺。”
说着她语中一顿,美眸望向徐思婉,心平气和地续言:“所以臣妾才敢厚着脸皮来向娘娘开口——若娘娘一时不打算增添人手,就请准了臣妾之请吧。”
徐思婉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徽娥妹妹心细如发,本宫若再不答应,倒显得不近人情了。也罢……”她转而睇了眼楚舒月,声音中没什么感情,“徽娥既然有心,你就将人留下吧,姑且算是本宫的人,留在你身边帮一帮忙。若你来日晋了位份,再将他指去你身边当个管事,也不算亏了他。”
“谢娘娘。”楚舒月低着头福了福,孙徽娥舒气一笑,也福身:“那臣妾便不多搅扰了,去少使房里坐坐,一会儿就走。”
“徽娥妹妹自便。”徐思婉宽和颔首,又吩咐花晨,“去,将本宫备下的贺礼给徽娥妹妹送去吧,倒省得你跑一趟了。”
“谢娘娘恩典。”孙徽娥垂眸道谢,不再多话,就与楚舒月结伴告退了。
徐思婉等她们离开,笑意在唇角一转而过,睇了眼花晨。花晨心领神会,安静无声地退出拈玫阁,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回到院中,轻声禀道:“奴婢查过了,那人叫王施,底细干净得很,想来是林嫔精心安排的了。”
“好得很。”徐思婉颔首,“且先不必盯着他了,要给他机会让他为林嫔大展拳脚才是。”
花晨面色沉沉:“可如今楚少使身边直接有了林嫔的人,陛下并不曾再宠幸过她的事怕是就瞒不住了。娘娘之前费了那么多心力让林嫔相信……”
“不妨事。”徐思婉摇头,“她知道林嫔那么多事,只消留在我身边,林嫔就不能心安。如今好不容易插了个人进来,是林嫔不能错失的好机会,哪怕知道楚氏并不曾再度承宠,林嫔也势必要除掉她。再有……”
徐思婉语中一顿:“宫中荣辱瞬息万变,就算林嫔如今知道了楚氏并不得宠,也摸不清月余前的事是真是假。咱们接着做好自己的戏便是,衣食住行都别亏待了她,林嫔也未见得就能摸得准虚实。”
“诺。”花晨福身,思量道,“那奴婢便先为那王施安排个住处去,就说娘娘的意思是他日后便算楚少使身边的掌事了,让他独住一间。”
“很好。”徐思婉满意地点了头。
现下的拈玫阁里,独住一屋的宦官只有唐榆和张庆两个。其中唐榆是自己有一大间屋子,分内外两屋,算是掌事宦官的体面。张庆只自己有个卧房,花晨那样安排王施,就无形中让他与张庆地位相当了。
接下来就是等。徐思婉心知这样的等不会太久,但林嫔的动作比她预想中更快一些。仅仅过了小半个月过去,年关都还没到,孙徽娥就在一日入夜时匆匆到了拈玫阁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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