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在为了讨好她,拿莲贵人说事。
她揣摩个中意味,笑着一喟:“臣妾还见到了元琤,一晃神的工夫,元琤都这么大了。”
齐轩眉心一跳:“元琤不懂事,你别与他计较。”
徐思婉露出讶色:“臣妾计较什么?”
他一滞,似是有些意外:“他没惹你生气?”
徐思婉听他这样说,便可知莹妃说他不喜元琤皆是真的,只消见面总要生气也半点不虚。
按她只做不知,莞尔笑说:“没有呀,元琤很乖,也知道照顾妹妹,只是性子拘谨了些。说来臣妾倒有些心疼他,他尚不记事就失了生母,后来养母也落罪没了,肃太妃又年事已高,再有心好生照料只怕也力不从心。他看着宫里旁的皇子公主都有生母在身边,不知要有多羡慕,小小年纪,不免要觉得自己不如旁人,进而活得愈发小心了。”
这些话说得皇帝有些动容。他再不喜元琤,那也是他的儿子。
他不由打量起她来:“你这么想?”
“是啊。”徐思婉一声长叹,“宫里的孩子总是不容易的。说来……”她语中一顿,眼中多了几许悲色,盈盈对上他的视线,“陛下可怪臣妾将念念的事瞒了三年?”
他眼中一滞,她就知道他果然是怪她的,至少生过怪她的念头。
但很快,他摇了头:“你身为人母,不愿受母女分离之苦,朕心里明白,不怪你。”
“臣妾并无那样自私。”徐思婉缓缓摇头,“臣妾当时也想过,或许该将念珺送出来。她是陛下的女儿,就该众星捧月地长大,没道理留在冷宫之中孤孤单单的过日子。”
他睇着她,一语不发地听着她说。
她续道:“可臣妾后来终是有顾虑的。后宫尔虞我诈之事太多,臣妾处处小心,仍数度险些受害。她小小的一个孩子,全无力气应对那些刀光剑影,宫里嫉恨臣妾的那些人,只怕都不会放过她。”
她说到此处,口吻中漫开深深的无奈。他一声喟叹,将她搂得更紧,语气放轻:“你若送她出来,朕自会保护好她。”
“臣妾知道,陛下会拼尽全力护着这个孩子。可她在明,敌在暗,陛下又政务缠身,臣妾不得不担心陛下会分身乏术。历朝历代宫里都有走得不明不白的孩子,臣妾不敢拿她去赌,不能让她做下一个。”
她的口气轻柔之至,带着作为母亲的温柔与顾虑,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不满释开。
他沉了沉,自顾将她尚未说出的话说了下去:“这样想来,冷宫的日子倒确是平静了些。只是你独自带她长大,还要费心费力得避免消息外泄,实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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