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音扶了扶面纱,确定遮住了自己忍俊不禁的表情,才又努力稳住眼神看向瑞王。
“殿下辛苦了,选的礼物阿音很喜欢。”
——其实根本没有拿出来仔细看,直接叫紫芙登记入库了。不过,这种程度的场面话与瑞王的“苦苦哀求”相比,还是太实诚了。
“为了阿音姑娘,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瑞王很是潇洒地撩了一下左边的发丝,露了露脸上的剑疤,“小王的美貌可就拜托阿音姑娘啦,未来能否娶上好看的王妃全系阿音姑娘一身。”
“竟有如此大的干系,臣女不敢不严肃以待。”沈婳音笑得以手挡脸,不去看他的贫逗样子,“噢,对了,听苹苹说,昭王殿下身子不适,他怎么了?”
提起楚欢,瑞王终于收敛了嬉容,“四哥啊,自打上回出宫,好像一直很倦,昏昏沉沉的,已经好几日了。”
沈婳音笑容一凝,那祖宗居然是真的身体不适吗?
岫玉馆。
洺溪端着药从后院进来,对屋里的婢女们道:“二姑娘该喝药了,你们都下去吧,让二姑娘睡会儿。”
几人福身退出。
洺溪刚走到里间,一本旧书就飞了过来,正砸在脚边。
洺溪脚步一缓,将药放在案上,回来拾起那本书。她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封面,只认得第一个“广”字。翻开里面一看,都是些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符号,这是琴谱,洺溪知道。返回去再看封面,那三个字就有些熟悉了,似乎是《广陵散》。
“这首曲子二姑娘已弹得那样熟练了,怎么还在看呢?”
婳珠用被子蒙着脸,不吭声。
她每到春日季节交替之时就生病,这几天基本都闷在屋里。越是闷着,心底的难受就仿佛溃烂掉了,越来越痛。
洺溪将琴谱小心收起来,她哪里不明白,二姑娘这是还在生音姑娘的气呢。上回斗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二姑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二姑娘,都是奴不好,没有事先检查好琴弦,导致您弹奏的时候琴弦崩断,落了下风……”
婳珠呼啦一下掀开被子,抓起枕头朝地上砸过去,“你明明知道,这根本就不关琴弦的事!”
她弹得就是没有那个外来的沈婳音好,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事实!
可是……
当婳珠才这样想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深深地错了。
沈婳音根本就不是“外来的”,这一点才是最可怕的,可怕到婳珠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听紫芙说,千霜苑的下人都很喜欢音姑娘,因为音姑娘亲力亲为的事多、要求下人的事少,而且从来不发脾气,也不吝啬赏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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