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样说?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十樽齐死生,万事固难审。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
角落的男人指着她背后墙上挂的酒牌:三杯酒、十樽酒、愁多酒、饮美酒,这些酒名十分有意思,出处在此,总要懂些文墨,况且字也十分秀整,所以我作这般猜测,若是有误,甚歉。
月书扭头看,心里琢磨出陈案似什么意思了,笑道:字是我夫君写的。你若喜欢,等他回来了送你一幅字好了。
陈案低头吃面,不再说话了。
他一旁的胖子军官似是痛心疾首,用力拍了拍大腿叹息道:我陈兄弟长得这么周正,回回来酒馆就吃碗面,真是让人看笑话。明儿带你去隔壁街上瞧瞧,那边酒才美,你也尝尝新,别死吃面了,谁逼着你了么?
陈谙皱眉,余光见月书没有半点反应,不知为何,心里愈发纠结。
他是凉州军户,父兄战死城外,自己本无成亲打算,但日日从这里经过,旁人口中的丑八怪,在他眼里却是一副骨肉极柔美的女人。她兄长、夫君已经有月余未曾出现,且未有书信往来,似是将人弃置于此。若真是无依无靠弃妇,他情愿娶回去,但月书方才那番话,让人不免失落。
天色暗沉,城里挂上灯,陈案别了好友便折返卫所去值夜。
门口有个兵卒将他的马牵到卫所的马厩里,陈案认得他,道了声好。这是今岁来的新兵,操练时格外优秀,春训后便调到卫所里做护卫,所里的监牧通判有意收他做亲信。陈案一看见他,便猜到判官大人今夜肯定还在加班加点处理政务。
近来松虏频频叩关,肃州城局势不容乐观,副总兵大人私下去了最靠近肃州的大河堡,凉州城看似平静,实则已在严峻以待。
月上中天,廨房里灯依旧明亮,年愈五十的陆判官把门推开,他把值夜的小旗官喊出来,递给他一封信。
速速送到肃州靖边堡。
陈案不敢延误,将信贴身存放后便要上马出去,但陆大人又喊了个人与他一起。
站在门口的少年已简单收拾了行囊,两人各牵一匹马从东城门离开。
陈案这一路过了两个驿站,最后在石羊河附近的一处荒野里稍作休息。
天色将明,一夜赶路,风把头发都吹乱了,他在水边洗了个脸。天上寒月疏星,与他一道的少年话极少,此刻正在喂马。
陈案抹了把脸,走近后问道:我听人说,陆大人给你取字了?
嗯。
这一趟回来,你兴许就要调职了,陆大人身边可是前途无量的,你还能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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