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火光冲天,余光照出男女老幼哭喊挣扎着的狰狞影子。
跌醒的少女没有回过神,面上的药膏刺激着肌肤,她伸手一碰,指尖泛着一层油光。
这是
月书僵硬地动了动胳膊,目光所及,皆是古时的家具物什,垂地的幔帐上绣着比目鸳鸯,青丝白线,血腥的风里不断飘动,门外喊杀不断,她捂着心口,隐约觉得自己心律失常,分外难受。
是她疯了?还是她傻了?
月书不知今夕何夕,在不清楚具体情况之下,仔细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身体。
只见肌肤上的伤痕都变浅变淡,而她身上的癸水也没了。
月书四处寻衣裳穿,这间客房附近没有一个人,并不是宋希庭带着她吓她的客栈。
禁闭的门扉在外开始被撞动,方醒来不久的少女躲到屋里隐蔽之处,一墙之隔,她听到了熟悉的蒙古语。
宋希庭等人毁宴后的第二日,吉枝收到父亲的来信。
北方新汗初立,自汉人将他们赶出中原后,又历二十年内乱,有如今的结果实属不易。降燕之前,吉枝的父亲论良格乃是旧朝数一数二的权贵,今日见到一线希望,顿起反叛之心。火落赤暗中勾连草原漠北诸多部族,不日前麟山破了永谢部的困局,如今野心勃勃。
吉枝见信中父亲已与火落赤达成合作,且让他里应外合剿灭五花城中这一处落脚的凉州兵时,内心没有多少太大变动。
与汉人打交道的这些年,便是有一半中原血,他仍就被中原人低看一等。
想到宋希庭昨日以军中的权势逼他放人,吉枝冷笑了一声。
是夜,五花城里用来囤积米粮的仓库被悄悄打开,看守的番兵以陈换新,以糠换麦,压着声儿,直至天明,仓内半数粮都变了样。
连着三日,吉枝摆宴,只是不见宋希庭的影子。他问起李休宁,酒后面色薄红的少年摆了摆手,醉醺醺与他悄声道:我姑姑昏迷不醒,他急的茶不思饭不想,每日只守在她身边看着呢。
玉娘病了?
李休宁见这胡商迟疑的神情,端起酒杯,故意道:路上吃苦,水土不服,已请了大夫,大人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吉枝与他碰杯,笑道,买下她时废了些银两,宋先生与阁下横刀夺爱,我如今既然愿意松手,两位可不要让我吃亏。
下首坐着的少年点头说是,一双桃花目里漾着浅浅的笑意,酒后温良无害,像是一眼便能望穿。他借口去更衣,再回来时提着一包银子,大方地交给了吉枝。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宋先生那一份,到时候我去催催,大人尽管放心。
吉枝懒得掂量,今夜之后,再无席宴招待这些人,李休宁少年心性,时常不在城内,来禀报的人说他三天两头城外挟弹飞鹰,夜里多爱光顾桃李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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