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径直走到温丹身旁,目中怒火燎得炽烈,只言语尚被理智压着一些:“丹弟,你方才为何要欺侮我屋的丫鬟?”
温丹虽是庶子,亲爹却是平阳侯,与二房的堂姐对峙起来气势倒是足得很。撅了撅下巴略显挑衅:“三姐的丫鬟怎么这么爱编瞎话呢?我才没有碰那种货色!哼——”说罢便将头扭了回去,不想再理。
三姑娘这下更气了,正欲上前再说,胳膊忽地被扯住。回头看是五妹正皱着眉冲她直摇头,似在提醒她不要失了分寸。
就在三姑娘迟疑之际,又听主位上传来一声:“哎哟~”
循声看,是祖母单手扶着额头拄在了案上,看起来不甚舒服的样子。
见这情形,各房的儿子儿媳们立马起身关切,自然没有人再关心三姑娘刚刚说了什么。二夫人关切过婆母后,也偷偷拉了拉自己闺女的手,递了个眼神,让她不要再为这点小事闹。
其实先前柳氏母子欺负她院的丫鬟时,她也觉面上无光。可老夫人护定了孙儿,她又能说什么?
见娘也这样,三姑娘便掩了怒火,只与众人一同关切祖母的头疼症。
温梓童却是坐在原位,并未起身虚情假意的搀和。心中不由得佩服起祖母这说来就来的演技,甚至还联想起十六年前的一桩旧闻。
那时她的母亲尚未离开,其实母亲在生她之前还生过一个长子,只是在六岁初学骑马时摔断了腿,从此不良于行,坐上了轮椅。
那年祖母伤心欲绝,缠绵病榻,每日几房儿媳晨昏定省时,她定要念叨上一遍温家没个全须全尾的孙儿,她无颜下去见老侯爷的话。
各房儿媳自然明白,老夫人是觉得长孙断了腿,便等同断了仕途,温家急待一个健健康康的孙儿。同时大夫也道,若老夫人郁结难舒,只怕难撑过冬日。
于是几房儿媳为了“尽孝”,那年格外努力,三房先后传来喜讯。而老夫人的病,也终于不药而愈了。
只可惜讽刺的是,待来年瓜熟蒂落,三房生下的却皆是女娃。温梓童便是其中之一,另两位分别是二叔家的三姑娘,三叔家的五姑娘。
也正因如此,老夫人才更宝贝几年后柳小娘帮温家添的这个男丁。说句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舌尖怕化了倒是一点不为过。
如今看着祖母又时不时的扶着额头病一病,温梓童便觉好笑。明明祖母最是个长寿的,上辈子直到她这个做孙女的死了,祖母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太夫人既然是装病,自然很快便无事了,晚辈们重新回席,闲聊些话来缓解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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