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今瑶的亏她上辈子吃过,这辈子再不能让连今瑶如意。不论平阳侯府能不能斗得过连家,这种巴掌打在明处的事儿,总不能哑巴吃黄连平白咽下。
哪怕最终闹个两败俱伤,也好过由她一人委屈着独吞苦果。
她那便宜父亲除了给她个小院儿安身外,似乎这么多年来也没尽过什么为父之责,只满心思扑在他的妾室和庶子身上。
是时候让他记起,他还有个嫡女来了。
一场大雨,将郊外官道冲刷得泥泞难涉。不过最泥泞的一段路已然行尽,余途便要平顺许多。
紧随在温家三位姑娘所乘的打头马车后面的,是六皇子的马车。而车上坐着的,除了六皇子外,还有蹭着他车一并返京的四皇子。
两人各据一侧箱椅,相对而坐。
李玄愆手持一卷北宋许渊夫所著的《虎钤经》,专心致志的看着。李桓看着他出了一会儿神,无端就想起昨晚放平安灯时,四哥拿折扇指着温四姑娘,说的那句“看美人”。
平素里母妃常借四哥来说教他,母妃口中的李玄愆淹贯博洽,心志奇高,从不会在风月之事上耗费半分心神。他也始终信以为真。
可如今却证明,母后与他,是双双错识了。
李桓不由得暗笑,信手掀起帘幔,目视着前方马车,问道:“四哥抱着本兵书手不释卷,这会儿连美人都不看了?”
李玄愆似充耳不闻,默默的抬起另只手将一页翻过,继续研读其上文字。须臾后才沉吟道:“美人?你吗?”
问完这句,他才终于舍得掀了掀眼皮,对上李桓的视线。
李桓怔了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在车里李玄愆的确除了他,看不见任何人。随即意识到先前的调侃有失,不由得咽了咽,反倒自己尴尬起来。
缓和气氛式的干笑两声,李桓便觉得不应学妇人长舌,在琐碎事上磨嘴皮子。于是指了指李玄愆手里的兵书,奇道:“四哥既喜研读兵书,为何不看看《孙子兵法》、《太公六韬》这些?太傅下月便要问,原本我还指望着请四哥给我讲一讲,可四哥却总是不看正经要问的,偏抱着这些冷门使力……”
纵是李玄愆爱在六皇弟面前端沉稳,可这会儿却也有些端不住了,不由得失笑轻嗤了一声。
大燕皇子八岁进上书房正式受教,而他三岁时识字,五岁时便能诵读《千字文》和《百家姓》全文。七岁试读《孙子兵法》和《六韬》,那时虽不能尽知其意,却也能通读无碍。
父皇私下问起时,他也能将其中典故借鉴,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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