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今瑶怔住,一时间也不哭了。她听说过奇水郡在大燕最东边的位置,因着气候不佳,缺衣少粮,绝非一个好去处。
看她的反应,李桓便觉精彩,随后笑着头也不回的折回了皇宫。
他还有些许行囊要收拾,时辰虚掷不得。
*
六月初六李玄愆受封为太子,正式入主东宫,七月初八便迫不急待的将温梓童也迎了过去。
东宫大喜,群臣朝拜太子,金辂车亲登温府迎接太子妃,可谓排场浩大,照耀街市,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喜气盈盈的氛围之下。
尽管宫中有专人提前来教导温梓童今日的所有流程,可太过繁冗,她记不得所有,只一路被傅姆搀着在耳旁小声提醒下一步当做的,她便一一照做,全然似个提线木偶。
后来终于入了洞房,温梓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让所有宫人退去屏外候命。
温梓童此前听人说过,女子新婚之夜常要独自坐在床沿等至很晚。有时夫君通宵达旦的待客,女子便要枯坐至天亮。
不能卸下小山一样沉重的凤冠,更不能一人洗洗先睡。
可是这些规矩是给其它人的,她都活了两世了,上辈子不规矩的样子李玄愆早就见过了,这辈子也实在没必要装腔作势。
于是她自行揭去喜帕,将凤冠拆了,两腿一搭舒服地倒在榻上,这回终于能顺顺畅畅的喘一口气了。
谁知李玄愆什么时辰回来,她大可先美美睡上一小觉。毕竟今早被傅母喜娘们拉起来时,四更还没过。
就在她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屏外的宫人小声提醒:“太子妃,殿下往这边来了。”
温梓童惊醒,一下从床上坐起,原想先把凤冠戴上,却听见脚步声已近,来不及了!
她便随意拢拢头发,拿喜帕盖上,趿着鞋在床边坐好。
李玄愆进来时,一眼便看到床榻正中那一道明艳夺目的红。
大红的文王百子盖头,大红的妆花吉服,大红的宝相花纹锦履……
他从宫人手中接过金秤杆,来到她身前。
隔着喜帕温梓童看不见他,但能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以及那兜头罩下的高大阴影,她竟有一些紧张起来。
许是李玄愆猜到这厚沉的盖头会令她不舒服,没有多余的话,径自拿着金秤杆将盖头挑开。
他以为今日大婚会看到一个珠围翠绕,雍华瑰丽的太子妃,然而喜帕揭开了一瞬,他便忍不住笑了。
雍华是雍华,瑰丽是瑰丽,只是长发静静披散在肩头的她,并无今日该有的张扬,反倒透着随性自在的美。
相较于李玄愆一身隆重正式的衮冕服,温梓童难免有些自惭形秽,后悔自己先前的任性,竟连一顶凤冠也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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