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过去提审厅坐下,有狱卒立刻倒了热茶端上来。
阮清川不大适应这样的环境,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赵临坐在太师椅上,自在的喝了半盏热茶水。他今儿穿的是飞鱼服,腰间挎的绣春刀都没有取下来,看起来气势很足,再没有了穿寻常衣衫的文质彬彬,给人扑面而来的嗜杀之气。
“阮大人,您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赵临挑了挑眉头,“要不要我安排人燃个炉子搬过来?”
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而且阮清川看着就病怏怏的,好像是受不住诏狱的阴冷一般。
“不必。”阮清川摆摆手,“快点审讯完,我好回去给皇上交差。”
赵临点点头,“也是。”
诏狱这样的地方,能少待一刻还是少待一刻的好。
钱右壬已经被带了上来。他是个书生出身,两榜进士做的官,现如今连续在牢房里关了几天,又受了刑罚,衣衫和身上都是斑驳的血迹,脚上带着镣铐,看起来奄奄一息了。
狱官揪着钱右壬的头发,让他跪下给阮清川磕头。
阮清川却摆摆手,示意狱官放开钱右壬。钱右壬没进来诏狱之前,俩人还是同僚的关系,即使现在不是了,也不用给他磕头。
阮清川大致问了一些问题,钱右壬都回答了。
阮清川最后又问:“你可知罪?”
“罪?”钱右壬突然笑起来,看着很是癫狂,“阮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我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做了一首诗,怎么就有了要造反的心思?”
他真的想不明白,一首诗而已,只是一首诗而已,皇上就能联想到他想要造反。
钱右壬笑着笑着就哭了,他说道:“我就是个拿俸禄吃饭的文官……寒窗苦读十年熬出头的,还想着要为黎民百姓做一些事情的……”
年少的时候,谁不是满腔热血一心要报效朝堂。
阮清川知道钱右壬写了一首最普通不过的诗。但是就因为里面有一句“今朝不如往日兴”,就被刚登基的皇上认为是心术不正,起了造反的心。
让他过来审问钱右壬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至于其他的,皇上根本也不在乎。
朱由卿做了皇上,是天下人的君主了,心思就难猜了。
阮清川俊雅的脸上没有表情,却摆手让狱官带着钱右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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