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廊到酒楼,短短数十步的距离,她走得战战兢兢,魂不守舍,仿佛头顶悬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直中她头顶。
到酒楼雅间入座后,店小二上前来伺候,严辞让他报了几道招牌菜名,然后问聂蓉:想吃点什么?
聂蓉陡然回神,发觉自己完全没听店小二说的什么,苍白的一张脸上染了几分着急的红晕,只好回道:都可,您作主。
严辞看着她,淡声朝小二吩咐:随便上几道。
好嘞,客官稍侯,马上就好。店小二答应着离开了。里间能隐约听到外面客人的谈话声,却仍显得静谧,严辞并不言语,她也没有说话的心思,整个雅间内透着一种让人倍受压迫的气氛。
这酒楼占据牡丹园的绝佳位置,他们又占了酒楼的绝佳位置,从雅间窗口望出去,整个牡丹园连同边上丽河美景尽收眼底,可她却无心去赏看,只是身体僵硬地坐着,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想从他神色上分辨出一丝他的情绪,却完全看不出来。
头上那把刀仍没掉下来或是挪开,反而离她更近了。
菜果然上得很快,她吃得食不甘味,也全无胃口,却不敢表露出来,硬撑着吃下一碗饭,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心中的忐忑来。
用完饭,在酒楼小坐一会儿,他开口问她是否还想再逛逛,她连忙摇头,称说自己累了,想回去。
于是两人乘车回去,直到进了侯府,他告诉她自己还有事去书房,让她自行回海棠院去休息。
聂蓉柔声答应,一边往海棠院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并没有看到沈知仪,兴许看到了也不认识,只当她站在那里看风景而已。
自己最该做的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若是太过心虚,反而要引起他怀疑。
严辞到了书房,看一眼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静坐了半晌,这才开始打开公文一一翻看。
直到半个时辰后,小陶进来,禀告道:侯爷,丽水牡丹园将牡丹送来了,正好一车,小的查看了,棵棵都是枝繁叶茂,花也多,看着能开到下个月去。
严辞头也没抬,冷声开口:全扔了。
小陶愣住,不由啊了一声,又不确信地问:全扔了?他们送来了五盆二乔,说这京城
我说全扔了。他说着抬头,一道凌厉的目光袭来,小陶吓了一跳,连忙回:好,小的马上去办。说着就动作迅速地退了出去。
小陶在心里确认了两件事:第一,侯爷此时心情极差;第二,有什么事惹到了侯爷,大概是在牡丹园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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