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摇头:没有。
严辞便嘱咐道:这事只有你房中几个人知道,再不要说给任何人听,无论你娘家人还是我母亲,就当你不认识昌王这人,那只簪子也只是放在首饰盒里而已。
聂蓉点点头。
她现在能猜到,严辞大概是想对所有人瞒着这事,哪怕要和昌王这样的人为敌,也不会向亲生母亲透露半句。
这也是她担心的,她想着如果老夫人或是其他人知道这事,不说怪她招惹了昌王,就是随口在后面议论几句她与昌王是怎么回事,也会让她百口莫辩,可现在严辞却还反倒提醒她别告诉老夫人。
也就是说,如果事情顺利,这事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严辞替她盖上被子就换了身常服出门去了,她躺在床上,确实困顿,却睡不着。
突然就不怕了,因为严辞说只要他还活着,哪怕是皇上也动不了她。
她想,如果严辞真的斗赢了昌王,她从此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以他为天。
如果他因为这事而遭祸,要下狱她陪他一起,要死她也和他一起死。
严辞这一天都没回来,到入夜,小陶过来,告诉她侯爷今晚不回了,让她早点歇息。
聂蓉白天睡过,此时虽已夜深,却还清醒,而且她不知道严辞去了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危险,又哪里能睡得着。
呆坐了一会儿,她让青梅替她加了只灯盏,索性坐到书案旁,拿一本书来翻看。
青梅见她翻得兴趣索然的样子,问她:姑娘之前不是说想抽空学写诗么,还带了《李义山诗集》过来的,不如看看那个?
聂蓉看一眼桌角放着的几本诗册,想到了沈知仪曾经给她念过的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时觉得再好听的情话,也不如这两句诗动人。那时沈知仪久负才名,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通风月,于是也背了几本诗集,想学作诗。
可现在却完全没这样的心思了,再美的诗,碰到昌王这事能怎么办?
严辞但凡胆怯几分,但凡少些魄力,她被昌王盯上,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看不下去书,聂蓉索性将书合上,看向其他人道:侯爷有件披风似乎开了线,我给他缝一缝,你们困了先去睡吧,这里不用人了。
青梅和橘儿困倦,依言先去睡了,冯妈妈却说:我也睡不着,就在这儿陪着姑娘吧。
房中只剩她与冯妈妈,夜间没一点声响,连烛光烧着的微微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府外传来三更天的报更声,聂蓉看一眼透着夜幕蓝色的窗纸,问冯妈妈:妈妈,你说,我娘那么好看,如果在她年轻时,有个位高权重的人看上了她,我爹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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