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马车上, 她看着严辞,犹豫很久后问他:听别人说,下旬皇上就要去冀州行宫避暑, 侯爷也会去?
严辞喝了几杯酒,但远不到喝多的地步,听她这样问, 只是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准备在这问题上多作解释。
她又想, 或许带家眷的终究是少数?长公主不还让孟锦绣别去吗,是孟锦绣自己要去的。
可她说不出自己非要去的话。
那这次过去,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问。
严辞回答:两个多月到三个月吧,中秋之前应会回京。
聂蓉沉默一会儿,为显得自己没想过这事, 便赶紧说道:不知都要带些什么?回去我给侯爷收拾东西。
用不着,让小陶他们去忙就行了。严辞说, 倒是温声道:在家中待得无趣也可以回娘家看看,母亲那里应该不会为难你了。
聂蓉点点头, 心下确定他是真没准备带自己过去。
回府还早,她闲得没事,又有些烦闷,就将之前塞进箱子的两本诗集拿了出来, 开始写字。
严辞竟也像闲得没事似的, 也没去书房,就在旁边看,看了一会儿, 问她:你给我绣的香囊呢?
聂蓉一边写着字, 一边回他:还在绣, 侯爷不是不等着要么?
确实不等着要。严辞回答。隔了一会儿却又问:去行宫之前也不能绣好?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回道:大概能吧,但今天有些晚了,看不清,明天有空再继续绣。
严辞看向她写字的笔,沉默半晌,说道:你这字练了这么久也没什么长进,就算了吧,又不考科举。
聂蓉心中恼恨地看向他,却见他一脸正色地看着她的字,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评价。
可弟弟长博明明说她写得好的,他这人怎么这样!
她气鼓鼓地嘟了唇,没去管他,继续写。可因为心不静,倒真是越写越丑,他还在旁边盯着看,一副你看,我就说你没长进的样子,让她越写越急,越写越烦,最后不得不停了笔。
严辞不看了,悠闲地靠到椅背上。
她也不想绣香囊,去院子里看自己种的月季苗,浇浇水,松松土,太阳就落山了。
但不管怎么拖延,那只香囊还是绣好了,布料是一块素雅的黛色缎子,鹤、云纹用黑白线绣成,圆日用的金线,细工慢活做出来的,绣得精巧,古朴中带着华丽,她自己看了也非常喜欢,又在里面装了好几种香料,在他出发前将香囊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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