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是妇人,又与她相识,这一次问得倒比先前邵大夫详细得多,最后却仍是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最后说道:是有些宫寒之症,影响孕育, 也是有的。
温氏连忙问:那能治得好么?
薛大夫回道:服药调理,自然有些用处, 只是她抬眼看向聂蓉,似乎以长辈身份诚恳道:夫人身在侯府,子嗣之事,还须早作打算。
一句话, 聂蓉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与邵大夫都没把话说死, 一是生育之事确实没办法说死,二也算是宽慰人心。但邵大夫说得更模糊,只让她好好调理, 薛大夫却更明白, 要她早作打算。
意思是, 让她不要作太大的指望,她的身体,多半是调养不好的。
她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窟,顿时就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可此时却还有外人在,只能强作端庄持重来应对,最后薛大夫看了先前邵大夫给的药方,让她就这么吃着,到要走时,温氏却已忍不住哭起来,无法去送客,她只得代为致歉,让冯妈妈送大夫离开。
待薛大夫离开,温氏更是泪如泉涌,哭道:定是你小时候在襄阳老家伤了身子,没一口好吃的好喝的,大冬天你那个奶奶让我给聂兰缝衣裳,让你无人看顾,竟掉在了池塘里,那时池塘上面还结着冰,你浑身都冻紫了,险些丢了命
聂蓉只好安慰她:之前的邵大夫说我若悉心调理,还是很有可能有孩子的,只是时间会长一些。
你那个婆婆,哪能等得了你,只怕到年底就该问你话了温氏哭道。
聂蓉却是无话可说。
大概是念着她夏季送点心的孝心,老夫人这次没因为陆绯嫣的事来迁怒她,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自己无所出。
现在她进门时间不长,严辞又去了几个月冀州,倒好说,但等到年底,等到开年,老夫人就该问话了。
更何况,还有一件事,她现在在服药,是因为有风寒,但没有谁的风寒需要长年累月吃药的,到后面必然是纸包不住火,侯府总要知道她身体的状况,到那时候又怎么办?
这时温氏旁边的林妈妈说道:不知道侯爷是什么态度,若侯爷喜欢夫人,倒是可以由夫人出面去买两个良家女,给侯爷做小,等她们有孩子,就抱过来记在自己名下,她们身契在夫人手上,自然是不敢造次。
温氏止了哭声,怔愣一会儿,然后看向聂蓉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说着又愁怅道:只是不知道侯爷是不是同意。
大部分人家都还是希望有正正经经的嫡子的,若实在没有,又不想坏了姻亲关系,或是女方强势的,就会另纳妾室生养孩子记在主母名下,但这是原配有地位的情况下,如聂家与侯府这样悬殊的地位,只怕会直接休妻另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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