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原上,两千五百骑兵正踏着灰烬风卷残云般往西急进。
高惠贞左手扶鞍,右手挥舞马鞭遥指前方,厉声长号道:“加快速度,隋朝余孽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他们跑不远的,给我追上去,杀光他们……为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
高惠贞弃将士不顾,总算逃亡成功,而代价是牺牲了七千将士,可他反而隐隐欢喜,这些将士死绝了就没有人会知道他临阵逃脱的丑恶嘴脸,而亲卫是他的私人物品,自然不会外泄,如此一来,他还站在浴血奋战孤胆英雄的道德高度赢得全军的敬仰,从而以复仇为名,指挥汇集而来的大军追击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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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溟游目四顾,脑海里灵光乍闪,他沉声道:“这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了!”
旁边的莫离急不可待地问道:“族长快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大伙脱困?”
乔北溟道:“原上的大火将要熄灭了,地上有厚达一尺的黑灰,只要以炭灰涂抹全身,再埋身于黑灰里不要起身,更不要出声,高句丽骑兵若从附近经过,是很难发现我们的。这里一目了然,无物可藏,他们急着追赶我们,根本不会留意到地上的细节,等这股骑兵过去了,我们再往别的方向转进!”
“这恐怕不行。”楚桓不以为然道,“敌军追到了一阵,还不见我军踪影,肯定还会折回来,这浅水原现在无遮无掩的,晚上还好说,白天却根本无处可藏,而浅水原方圆足有两百余里,我们很难在他们回来前逃得出去。况且,国内城化作一片废墟,高惠贞急于报仇,急于将功折罪,必然是倾巢而出。骑兵过后,大量步卒已然不远。步卒行军不快,却也更加容易发现异常,几万人漫山遍野,难免有人踩踏到我们身上。”
楚桓的担心并非多余,骑兵追到一定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捷胜军的踪影,肯定还会折回浅水原,而且,楚桓说得没错,骑兵来去如风,不会在细节上多做纠结,可步卒却大不一样,因为他们慢所以更容易发现不妥之处!
“可不是?”莫离狰狞道,“说来说去,左右是个死!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大干一场,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那也未必。”卓不凡沉声说道,“我们虽然烧了国内城和浅水原,可敌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人,只要有人能率少量人马引开骑兵,剩下的大队人马就能从容转进了!”
“卓叔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乔北溟说罢,问道,“我们有多少马匹?”
负责后勤辎重的陈成赶紧回答道:“族长,还有三十一匹马。”
“陈叔,收拢所有马匹!”说此一顿,乔北溟神色扭曲的吩咐道,“莫离,火速挑选三十名重伤族人!”
众人神色剧变,情知无计可施之下,乔北溟无奈的做出了壮士断腕的壮举。
乔北溟环视一周,沉声道:“不是我乔北溟心狠,实在不得不尔。敌人紧跟不舍,重伤族人得不到及时救治,压根就回不了中原,如果有一天,我乔北溟身负重创,也一定会主动留下断后。时不待我,去选人吧。”
“诺!”
“诺!”
莫离、楚桓、李岩等将悲怆应吮,领命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几将便回来复命来了。
听着已经近了许多的马蹄声,乔北溟解下宝剑,并让夏凝裳捧上她那一柄,肃然道:“从今往后,这两柄剑地位相当、相互克制,同为我族圣剑,剑锋所指,莫有不从,胆敢不服从者,天人共诛。”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那柄递给卓不凡,夏凝裳那柄给了楚桓,吩咐道:“卓叔、楚兄弟,族人生死就托付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楚桓勃然色变道:“族长,你这是……”
卓不凡、孙仲君、陈成等人的瞳孔一下子也放大了起来,他们意识到乔北溟将要做什么。
乔北溟却没多说什么,旋即腾身骑到一匹黑马之上,厉声喝道:“众族人听令,我乔北溟今任命……卓不凡为长老,楚桓为代族长,我不在时,全族一应事宜,皆由二人决断!”
“啊?”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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