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乔北溟的府邸。
置于四角的多枝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乔北溟跪坐首席,夏凝裳、卓不凡、陈成、张天采、高浪、莫离、李岩、宗荣、石怀信跪坐下首左右。
乔北溟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然后说道:“斥候回报,渊盖苏文所率五万大军离新城已经不足五十里,最迟明天中午就能杀到新城城下了,诸位都说说吧,这仗该怎么打?”
莫离道:“这有啥好说的?将军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打!”
夏凝裳、卓不凡、陈成、张天采、高浪、李岩、宗荣、石怀信也纷纷点头附和,现在既便是乔北溟下命令,让张天采率本部人马去送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他相信,乔北溟既然下这样的命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卓不凡道:“将军,渊盖苏文乃将门之后,深谙兵法,颇有韬略,一向也极得老贼渊子游器重,其人用兵也是颇有章法,万万不可小觑!更何况,渊盖苏文所率大军足有五万,若正面交锋,只怕是有败无胜哪。”
“嗳,先生多虑了。”高浪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道,“渊盖苏文再厉害也是初出茅庐的毛小子,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爷爷渊子游再世,只怕也不是族长对手!”说此一顿,高浪又道,“再说了,五万大军又怎样?咱捷胜军将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就是再来十万也不怕!”
卓不凡也不与高浪分辩,只是摇头苦笑,向乔北溟道:“族长,事到如今,也不要卖关子了,还请尽快安排,免得错过了机会。”
“好吧!咱们玩火也玩不出什么名堂来了,这一回咱们就玩水。”乔北溟点了点头,又道,“渊盖苏文五万人,咱们也不差,这新城少说也有十万人吧。”
“将军是说……”卓不凡明白了乔北溟的用心。
“没错。我们只管部署督战队就行了,让高句丽人狗咬狗去吧。”
**********
次日中午,高句丽大军果然如期而至。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遮天蔽日的旌旗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出现。
紧随旌旗之后出现的是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将士,先是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的甲士,然后是手持长戟、身披轻甲的锐士,再是手执短刃、身披葛衣的死士,后面还有杂兵、夫役,从新城城下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接地连天,无穷无尽。
一直进至距离新城仅有一箭之遥时,高句丽才慢慢停了下来。
阵旗开处,渊盖苏文在数十骑将的簇拥下从阵中缓缓驶出。
渊盖苏文傲然峙立,他终究是个枭雄人物,经一晚的调整,已将悲痛藏在心中。
此时看到新城城头上旌旗如云,戟矛如林,数以千计敌军将士几乎挤满城头,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渊盖苏文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骑马追随在他身边的的李效皱了皱眉,不解地道:“将军你笑什么?”
渊盖苏文淡淡地道:“我笑乔北溟小儿,虽然有点小聪明,也颇有武勇,所以才能够两次大败周殷,昨天甚至于还将周殷、渊武斩于阵前,可他终究没读过什么兵书,不知道新城乃是绝地,死守新城,便是自寻死路!”
“贼军企图据坚城而守,倒真是自投绝境了。”李效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我军只需牢牢守住四门,贼军外无援军,内缺粮草,又能坚持多久呢?”
“不。真要如此,我们得到的也将是一座空城、一座死城,夺回手中又有何意义?”渊盖苏文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孙子曰,围师必阙,所以,只能围其三面,而阙其一面。”说罢,渊盖苏文又回头吩咐李效道,“李将军,你率一万人马于新城北门外扎营,务必堵死贼军突围之路,不能走了一人!”
“诺!”李效轰然应诺,旋即点起本部人马奔北门去了。
渊盖苏文又向另一将军道:“靳敏将军,你率本部两万人马,于新城西门外扎营。”
“诺!”靳敏揖了一揖,旋即打马走入阵中,点起本部两万大军奔西门去了。
目送李效、靳敏先后率军离去,渊盖苏文再次下令:“传令,大军于东门外扎营!”
一声令下,两万人马遂即开始忙碌起来,将士忙着卸甲休息,夫役忙着卸下辎重、搭建营帐,杂兵则到附近山中砍伐树木,然后扛回来设置栅栏,搭建望楼,少量骑兵则在四周来回游弋,负责警戒。
**********
新城城头。
看到高句丽军分兵扎寨,乔北溟嘴角不由绽起了一丝冷笑,围三阙一么?这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的老套路了,渊盖苏文这死棒子学了几本兵书就来卖弄风骚真是好笑!
石怀信却挠了挠头,不解地道:“将军,高句丽怎么只围了三面?这不是故意放咱们走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