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甘霖的“监视”,要说对邱澈一点影响没有是假话,比如之前茶馆没什么客人的时候邱澈会毫不顾忌地躺在长椅上,打盹儿的情况时有发生,但自从甘霖出现,好像无形中没那么自由了。
不过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两天,第三天他没再来。
七月三号,在警方那边没什么消息之后,邱澈去车站买了一张从沱沱河去格尔木的车票,并主动向派出所民警小杜报告行程。
这边电话刚撂,迎面走过来一位年长民警,邱澈认出他是那天在派出所接受询问时坐在旁边一直不声不语的那位。
“要走了吗?”
“?”邱澈一愣。
对方察觉到有些唐突,话锋一转,“你好,邱澈是吧?”
她捏紧火车票,“我是。”
什么情况?又要询问什么事情吗?她现在看见警服不自觉神经紧张。
警察叔叔挺了挺身板,但背还是微驼,“我来车站办点事,碰巧遇见你了。”
神情严肃,和在询问室时一模一样。
警察基本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邱澈暗暗呼口气刚要打个招呼就走,听见他又说:“诶?你记下我电话,想起什么可以打给我。”
“好。”
她掏出手机,输完电话号码拨过去,两人各自编辑好备注,警察叔叔摆摆手,往车站里面走去。
背影比刚才又驼一些,目测得有五十岁了,不知是不是神奇的第六感作祟,邱澈觉得这位叔叔有点不太简单,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出世高手,年轻时候在唐古拉说不定是个人物。
离开车站,邱澈没有直接回甜茶馆,而是又去了河边,每次离开这里的前一晚,她在河边停留的时间会不自觉延长。
家在长江尾,她在长江头,一万五千公里,走得足够远。
当初踏上飞离上海的航班,邱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走,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去,可同样是待久了的地方,她对这个没有任何亲人的西北小镇竟然滋生一股难以言喻的乡愁。
凉薄的人会想家吗?莫名其妙。
“我给你灌了壶甜茶,路上喝。”
站台上,大川手里拿着邱澈的保温杯,羿思竹给买的,花了大几百,这几年四处流浪,保温杯杯身也磕掉好几块漆,还好不影响保温效果。
他把店交给藏族大姐暂时照看,执意要到车站送邱澈。
“烟瘴挂那边海拔高,啥野生动物都有,自己多注意安全,万一看见狼赶紧跑,别瞎研究了,保命要紧。”
大川一脸愁得慌的模样。
邱澈接过保温杯,“知道了,你回吧。”
“有事儿打电话,把你手机调成铃声,每次打电话都听不见,我干着急。”
“”
这小子唠叨的功夫和羿思竹真有一拼!
“行了,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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