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地,回过来的是红色惊叹号,她还是处于被拉黑的状态。
是自己害了她吗?耿英把手机丢在一旁,闭目躺在车里等待代驾。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像一枚蚌,慢慢封闭起自己内心一闪而逝的柔软与潮湿。
如果还能见到温岚,她也许会对她说——
某年,自己到潮州出差,临时去银行取钱,没想到碰到了陈黄骏。他是专门负责大额客户的经理,比以前更胖了,满面红光,白衬衣几乎裹不住他的啤酒肚,一看就是叁高人群。
陈黄骏看到她时显然愣了一下,但两人都装作没认出彼此。她看着他寒酸恭敬的模样觉得真可笑:过去她们居然会为了这种男人抢破了头。
说到这里,温岚会跟她一起笑吗?耿英脑海中浮现的是二十多年的她:青春、美丽、几近于透明,笑起来时眼下有小小的坑。有个词叫“笑靥如花”,形容的就是她。可是耿英的妈妈却说,女孩子眼下长笑涡不好,恐怕要命苦一生。
那时耿英还不懂事,却暗暗记住了这个评价。
时代在变,新一代青春漂亮的女孩已经像向日葵似的破土而出,她们更加聪明,也更加独立,“嫁得好”也早已不是女人的标准价值,如今若再把这种观念摆上台面说,甚至还会引来嗤笑。
耿英缓缓沉入酣甜的梦境里,在梦中,温岚的笑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过去的自己。她怜悯地看了一眼那个微胖平庸的女孩,一阵酸楚袭来。那个已经有十年不曾哭泣的女强人,却忽然在睡梦之中泪流满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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