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打了个哈欠,吹了灯火,去外间睡冷被窝,片刻之后,他觉得眼前影影绰绰,像是油灯又点起来了。
“儿子,你起夜呢?”他低低问了一声,然而没有回答,他儿子已经再次睡着了。
难道是自己没吹灯?
他怎么记得吹了。
疑惑的睁开眼睛一看,桌上油灯确实亮着,火光跳动,在墙壁上映出来一个虚虚的影子。
李外宁裹着被子坐起来,先打了个喷嚏,觉得格外的冷。
屋子里好像比自己刚回来的时候要更冷,床边墙壁有一处漏雨,常年潮湿发霉,此时竟然结出了薄薄一层冰霜。
他没细看,一心只想着将灯吹灭,免得耗费了灯油。
可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只觉得屋子里忽然成了墓地,到处是寒冷和鬼影。
那盏灯,火光竟然是蓝色的。
哪怕它烧的很明亮,却依旧叫人害怕。
是、是鬼火。
李外宁忽然想起宋遇说的话,开始疯狂打颤,一跃而起,缩回了床上,两只手紧紧抓住被子,牙关紧咬,死死盯住灯火。
他不能怕,儿子还睡在里面。
思想上不能怕,身体却是自作主张,想要念几句菩萨保佑,可是一张嘴牙齿就打颤,在嘴里磨的咯咯作响,并且抖出了一身冷汗,头发都怕的要竖起来了。
他战战兢兢,吓得死去活来,然后眼睁睁看着火又消失了。
整个汴京,都摇晃着这样的火焰,四处出没,饥饿着要吃点什么。
有人以为是烛火,上前吹灭,那火焰便钻入了皮肉之中,太过冰冷,引来人一阵咳嗽。
从人的口中飘出来灰烬,落在地上,但是没有人在意。
第二天早上苏勉才回来,他使出美人计,晚上在牌桌上掏空了纨绔子弟的钱袋子,早上回来带了一笼屉猪肉大葱大肉包。
“宋遇,早饭给你放这儿了,我去睡觉!”
他洗脸睡觉,刚一摸被窝就破口大骂,从嘴里发射利刃,将宋遇骂了个体无完肤。
大白猫打了个哈欠,娇声娇气地想撒个娇,结果被苏勉拎着绳子拴在门口反省去了。
直到中午,两人一猫总算清醒,苏勉睡的一身猫尿骚气,拎着宋遇又是一顿臭骂。
宋遇怕挨揍,臊眉耷眼:“我是无辜的,是粪球自己要喝。”
苏勉听了之后有些傻眼:“粪球?谁?”
大白猫很是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苏勉一巴掌扇到宋遇头上:“你真把自己当屎壳郎了!还粪球,你怎么自己不叫粪球!”
宋遇捏着鼻子:“叫什么都行,你去洗洗,味儿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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