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就看见一趟摩托车蛮横的冲来,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直直的朝林桉前面的那人冲去。完全没有刹车的意思,是蓄意的吧。
前面的男生穿着一中的校服,低着头,似没有注意到那冲他而来的摩托车。林桉想,既然都是校友,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
几步跑过去,林桉拽了一下那男生的校服。那人回头,白色的耳机线垂在胸前,冷淡的扫过林桉的脸,似有些不耐烦。
林桉来不及解释什么,就看到那车已经近在咫尺,一咬牙,把那人一推。却不料雨天地面打滑,而车却是不受控制的撞向了自己。
好像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救个人会把自己赔进医院,林桉可能就没有那么冲动的去救他了。而且还白白耽误了几天时间与精力。
人性就是如此,懦怯而自私。
可是,林桉想,如果重来一次,或许她还是会救那个人的吧,毕竟,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而且那辆摩托车的速度那么快,要是真的被撞上,那个人不死也残。
容不得林桉多想,耳鸣的声音越来越大,片刻不缓的提醒着她,此时她身体状况的糟糕。当然,林桉也来不及多想,脑后又一麻,沉沉的晕去。
再次醒来,是被手背上冰冷的痛楚刺激醒的。缓缓睁开眼,原来是串针了。手背肿起一片,输液管已经淤了一小段鲜红的血。
耳朵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塞感很明显,有些难受。林父林顺一看到女儿醒了,马上按了床头的呼叫铃。神情有些释然与庆幸。
“囡囡,感觉怎么样!”林顺为林桉掖了掖被角。厕所里的林母陈芬也循声而来,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林桉有些愣然的看着林顺的口型,耳畔却是一阵无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的在心里发酵。
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爸,你怎么说话不出声啊。”话一开口,林桉神色马上就变黯了,惊恐瞬间溢上心头,她…听不见了!
林顺被吓到了,不知又开口说了句什么,换来的却是林桉更加浓烈的不安。
她,是听不见了吗?
林桉有一瞬间的茫然,袭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后悔。低着头,也不去看林顺与陈芬,只是故作冷静的说了一句:“爸,我…好像真的听不见了…”可是话一开口,就不受控制的带着哭腔。泪水在脸上蜿蜒。
林顺与陈芳脸色一变,林顺冲出病房,而陈芳手上的水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
“之前做脑部t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之前病人昏睡了四天,也无法更好的诊断。我们以为只是脑震荡,可是现在依这个听性脑干反应来看,应该是混合性耳聋。”
医生不带任何感**彩的吐字,眼中没有一丝神色。而林父林母则是当场老了十岁的样子,林父搀着几近崩溃边缘的林母,忍着所有的情绪,尽量保持冷静道:“医生,还有医治好的可能吗!”
那医生用着冷漠的声音再给这一对父母最后一击:“没有,由于是因为神经与中枢出了问题,所以除配戴助听器和随时跟进治疗,没有任何完全恢复听力的可能。”
林桉在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心中对于自己的病况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即使听不见,也仍旧固执的盯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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