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幸好是当时变形及时,宫理几乎没过多久就睁开眼来。
而且狐狸的样貌或许并不是坏事,平常宫理绝不会跟他有过多肢体接触,这会儿却愿意摸摸他,揉揉他。
这会儿二人聊天要面对困境,柏霁之羞耻的回忆又一点点涌回心头来,
特别是宫理说:“那就后半辈子在这儿过算了。”
他脑袋里条件反射的就是某些粉丝的名言:
“我不管我要把爽鸭关进不做|爱100次就会被困死的小黑屋!”
啊!他在想些什么!他刚刚趁着她昏迷都做了什么啊!
从小家里有几位脑子不着调的兄长,甚至是经常说他母亲是个什么狐狸精,生性本淫,什么外室想上位,想母凭子贵等等。
他小时候曾经被这些言语折磨的不想见人,可他终究挺过来了,除了耳朵与尾巴,他要让自己看起来比身旁的人更体面更礼貌更努力。
结果他觉得根本没用——
他最近脑子里都是些不正经的东西!
天呐……什么人会刷自己的超话看那些污言污语看的又好奇又脸红!什么人会明知她心有所属,还故意跳到她能看到的屋脊上摆姿势,会装作偶遇她!
而且说是什么为了暖她身子在化成大狐狸贴着他,可外人不觉得,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几乎就算是赤身裸体的抱着她吗?正人君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啊!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算了。
说不定那些兄长没骂错。狐狸就是生性本淫,总想着横刀夺爱,挤着上位的东西……
宫理心里有了一番分析,刚要对柏霁之开口,就瞧见他在一旁,脑袋都恨不得埋到前爪下头去了。
宫理:“你干嘛呢?”
柏霁之立刻坐的像个石狮子雕像一样笔直,眼角却垂下去,有种羞耻又伤心的模样,宫理道:“怎么了啊?你这是害怕了吗?这附近没虫子的!”
柏霁之甩甩脑袋:“不是不是。”
她追问,眼睛看过来,他更慌了,只好找了个更蹩脚的理由:“我……我只是觉得身上乱了,想舔舔毛。”
嗨,因为舔毛就感觉羞耻,这小少爷脸皮够薄的。宫理依稀能感觉到,小少爷因为自己狐狸的形态,在古栖派绝对是受排挤受侮辱的,他因此才会对自己有堪称苛刻的要求。
不许自己乱跳乱蹦,不许自己随便说话,不许自己不努力不上进,不许自己害怕虫子。
但有些本能他还是难以克服,但又总怀揣着极大的羞耻心和负罪感……
宫理安慰道:“你不要总是为自己本能而感到羞耻嘛,都是人之常情,没必要。”
柏霁之震在原地。
……!?
她她她她难道看出来了他脑袋里那些想法?那些不体面?
哦,不对,她说的应该是舔毛。
宫理从自己装衣服的包里拿出了一把气垫梳子:“确实,你现在看起来毛有点乱了,反正现在也是闲着,要不我给你梳一梳。”
柏霁之盯着梳子和她的手。
……其实他并不是需要梳毛。
……但能让宫理给动手梳毛的机会是不是错过就没有了。
……可他根本就是骗她!
……才不是骗人!他真的需要有人梳毛!
柏霁之半晌点了点头。
宫理:“你躺着,我正好跟你说事儿。”
柏霁之天人交战了半天,艰难躺在沙地上,两条狐狸后腿紧紧并着。宫理说话比他想象中还荤素不忌:“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肯定不看你。都化成这幅样子了,就别那么要脸了。”
她此言一出,柏霁之又惊又耻,差点翻腾着要从地上起来,宫理赶忙按住他毛茸茸的脖颈胸膛:“好啦好啦!是我嘴欠,我不闹你了好吧!算是答谢你救我——”
柏霁之不安的躺在那儿,嘴里赶紧找点话题:“你后脑的伤怎么样了?”
宫理梳了两下:“我摸了,不太要紧,一会儿找点吃的就恢复了。你怎么突然来的?”
柏霁之道:“我不是偷偷跑来的,是稻农看到联络器上的地图有新的变化,你们去的方向危险度又升高,所以让我紧急赶过来,是想通知你们先撤退的——唔……”
他话说到一半,喉咙里发出几声呼噜噜噜的呼吸声,宫理只看到尾巴都快给地上扫出一个扇形了。
看着柏霁之眯着眼睛,宫理觉得他这副模样确实比平日端着要可爱多了,笑起来,道:“我觉得这个结界恐怕不是专门为了困住我们的。如果真要困住我们,要不然就谈判,有人来接触我们;要不然就捕杀,不会给我们水域木柴,直接困在一个石板地上饿死不更好吗?”
柏霁之爪子搭在身前,这会儿倒是没什么少爷模样,嗓子眼里都冒泡了似的含混道:“唔呼呼呼……呼那你觉得这个结界本来就是在这儿的嘛……”
宫理:“对。我觉得它像是在专门设立在暗河下游,像是为了捞取什么东西。就像一个兜网,咱们不小心掉进来了而已。比如你看现在——”
宫理刚刚就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件外衣,看起来是一件破掉的染血道袍,还有些草叶落叶。而一会儿,草叶落叶顺水下去消失了,这件外衣飘下去之后,又从上游再次出现,陷入了他们这个循环的“网”内。
对方似乎设定了某种过滤规则,符合它要求的就会无法流到下游,一直在这里循环着。
那么迟早,这里会堆满各种各样的杂物,那设下网兜的主人也会来取东西吧。
设网的人如何知道“网子满了”呢?是直接观察,还是有某种触发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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