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不知道凭恕有多忙,他裤子前后无数个兜,兜里的老式手机这个亮完了那个震,让他屁|股兜亮的就跟个萤火虫一样。
宫理有时候又觉得他是个陌生人,有时候又觉得他是个占据平树身体的混蛋:“平时这些手机,你都藏在哪儿呢?”
凭恕转过脸来,舔舔嘴唇:“怎么?想帮平树控制住我啊?”
第111章
宫理耸耸肩。
凭恕戴着粉紫色镜片的墨镜:“是, 毕竟我哪能照顾你呢,你家里那大水床是不是还没组装呢?他下单的时候忘了下单组装服务,我故意没说, 还想再让他求求我呢。”
宫理其实也挺匪夷所思,这么个鸡贼家伙,平树是怎么斗过他,夺回身体控制权的?
她还想开口, 车停进了一个铁丝网破院子, 凭恕起身收马扎:“到了。”
宫理看到一个老旧厂房泥泞的后院, 她抬头望天上看, 只能瞧见高处数层交错的道路、阳台与霓虹灯牌, 雾霾与烟尘在其间飘荡,刚刚地面上还下雨了, 但雨水根本漏不到这里, 只有脏水流淌的破路,提醒着天气的变化。
凭恕给司机打了个手势, 司机从前头储物箱拿出两把枪给他,他就跟个金链子小老板似的, 把枪夹在腋下, 扭头:“这边走。”
他屁|股兜里的手机还在震, 凭恕的皮鞋踏过水坑, 开始烦起来:“再震老子屁|股都要麻了,到这儿也没多远了, 罗刹, 你开始吧。”
罗姐从背着的箱子拿出平板, 她顺便拿出一个折叠的金属架子,展开后是个半人高的铁架塔, 她操作一番,宫理先看到凭恕裤兜里的几个手机屏幕都黑下去了,宫理光脑的信号灯也灭了。
而后周围,某些广告电子屏闪烁几下不亮了,嵌入超市或大楼外侧的提货机界面也黑了。
但不涉及电力,附近路灯、霓虹依旧照亮着,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就有些许深夜路人似乎光脑没信号了,在骂骂咧咧,还以为是下城区深处的老问题又来了。
凭恕往前走:“te有许多厂房、发货地、信号源地,但都很难查到。他在提货机上搞得那些委托我也知道,前一段恰好是某台提货机在交接它的委托时出了系统破绽,才给我一点线索查到这。”
他歪七扭八的四处乱走,然后站在了一个已经荒废的小公园前头。
都不能叫小公园,就是个沙坑+秋千的小块空地,秋千早就生锈,沙坑的沙都被人挖走了,满地杂草。
凭恕走进去又是跺脚,又是绕了好几圈,后来干脆直接从胳膊下头拔|出枪,对着地面开始扫射——
子弹打在秋千的柱子上、铁链上,秋千晃动不已,周围都是厂房,偶有民居似乎也都习惯枪响,都没人出来骂他。
宫理看向子弹打在地上的反应,觉得有点怪,上前去看,她看着地上的弹孔,忽然将手指伸了进去:“这土层下头有东西——好像是金属板。”
凭恕扛着枪:“那看来没找错,就是这儿,就是不知道怎么开门。罗姐你先试试。这里应该不会有那种非要人手动触发的机关。”
罗姐在箱子里的工作台上飞速操作着:“找到了,稍等。”
宫理转了两圈,就看到整个几十平米的小公园的地面,开始倾斜抬起,露出了一道漆黑的缝隙。与此同时,凭恕站在附近路灯旁,打开电箱,吹了声口哨。
而后他拔|出枪,对那电箱一阵乱射。
噼啪几下电光闪烁,路灯熄灭,宫理看到周围瞬间一片漆黑,她听到小公园下的平台逐渐倾斜抬起的声音,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路过的人当然也不会看到小公园的机关。
凭恕在违法乱纪上真是一把好手,宫理摸黑凌空抓了两下,似乎够到谁,她以为是罗姐,却感觉那人一蹦三尺高:“你能不能别乱伸手!老老实实站着!”
宫理笑:“我回头应该换个夜视义眼。”很快,就有一副夜视目镜扔进她怀里,她戴上,就看到小公园的地面翘起来了三十度左右的夹角,秋千往后仰去,轻轻晃荡。
凭恕先一步走入夹缝,下头是水泥混凝土的台阶,往里走又是一道铁门,罗姐跟上来,又是一阵捣鼓。
宫理承认,自己在犯案方面,属于直接开干型末世土老帽,凭恕和罗姐就像是能拍电影的搭档。宫理怀疑,他们这个团伙以前应该人也不少,各种人种性向,各种技能分配,带一点插科打诨,就能是一部新的《瞒天过海之富春三居图》。
罗姐这会儿捣鼓的时间更长了,宫理电子产品的水平基本就会“哪里亮了点哪里”“没意思了往下滑”两大招,就坐在旁边戴着夜视镜傻看着。
凭恕那么一大堆手机,似乎也是不玩手机就空虚要死的人,在旁边不耐烦的抖着腿,又跟她聊起来:“你会跟平树上|床吗?”
宫理:“……啊?!”你|他|妈这叫聊天吗?
罗姐在旁边手一抖。
凭恕竖起手指:“我奉劝你别想,我他妈不会允许的,除非你买个一米八的保险套把他整个人都套上,想想我都恶心——操!”他像是突然身上一痉挛,疼的弯下腰去,人也开始狂笑不已。
宫理感觉……平树大概率听见他在这儿大放厥词了。
她在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中,道:“这么怕被人碰到?你这样自曝短板,就不怕有人想报复你,把你绑起来找几个大汉从头舔到尾。”
凭恕笑的胸口起伏,总算停下来。他单是想一下,就恶心透了:“那可以让他们尝尝被我身上长出的骨刺贯穿脑袋的感觉。”
宫理就笑,不说话。
凭恕看她那诡异的笑容,就觉得发毛:“操,你|他|妈笑什么啊?”
宫理笑着摇头:“我敢打包票,只要有人开始舔你的刺,你就会恶心的受不了把刺缩回去了。”
凭恕真是一脸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恶心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罗姐那头似乎成功了,他们楼梯下沿的钢铁大门微微一颤,凭恕听到宫理轻声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放心好了。”
门缓缓打开,里头有黯淡的光从钢铁门缝里露出来,罗姐也把小公园的地面降回去,三人朝门内走去。
凭恕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电源,他打开了天花板上白惨惨的灯。
里头是不算太大地下厂房,宫理看到许多杂乱的线缆,一些依旧闪烁着的服务器,一些底下通风用的风扇嗡嗡转的声音,黯淡的光映照起来。
这里就像个仓库。
宫姐看着地面落灰,他们走上去都有脚印:“这里最近没人来过。”
凭恕:“先到处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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