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凭恕似乎觉得, 一般人都很难从这小半张脸判断出来是缪星——确实,这餐厅昏暗的灯光,再加上全息投影稍微有点失真……
但奈何这是她本人, 宫理熟的不能更熟了。
宫理笑了起来,现在就戳穿也有点太没意思了吧,好好吹嘘他几句,说不定凭恕会编一大堆更有意思的谎话。
她特意一副干巴巴的口气回道:“行吧。祝你幸福。你跟这位美人要是今天还要有漫长的夜生活, 我就不打扰你了。”
凭恕却得意起来, 回消息道:
“你这单生意听起来挺大的, 晚点咱们见, 我把地址发给你。”
宫理:“我能把你从这位大美人身边夺走吗?”
凭恕发来一个假笑表情:“是钱把我夺走的。你算什么东西。”
宫理实在没忍住, 笑出了声,罗姐回过头拧起眉毛:“你笑的让我毛骨悚然, 不过你跟凭恕聊天还能这么笑, 我都不知道你是高兴还是想杀了他。”
宫理从罗姐的抽屉柜里,拿了把枪, 抖腿笑起来:“我是觉得他可爱。”
罗姐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你别杀他行吗——”
……
凭恕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他在一间半包间内, 因为他点了明星共餐全息投影的服务, 在侍者眼里是那种寂寞富二代偶像宅。更是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了。
他可以随便把自己几台老手机放在桌子上, 哪个亮起来,手指就熟练地敲过以前的九宫格键盘回复文字消息。
对面的缪星好像是会说一些录好的没有营养的话语, 或是在他主动说话之后回复一些内容, 不过凭恕并没有开口, 缪星也只是在偶尔说几句:“听说这家的香槟不错”“看你吃饭真的很有食欲哦”之类的屁话。
凭恕觉得缪星肯定是那种话少冷淡又对人类厌烦的女人,是为了钱才录这些的。而他就喜欢她的眼神, 也不想听她说这些假话,就闷头吃自己的。
一会儿,一直没来靠近他们的侍者敲了敲旁边的玻璃隔断,道:“客人,我们厨房马上就要打烊了,您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凭恕拿起香槟杯,跟缪星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转头对侍者眯眼笑道:“不了。”
他擦了擦嘴,在餐桌下戴上了一双橡胶外科手术手套。
侍者去结算餐费后,再来包间的时候,凭恕已经不在了,只留缪星的全息投影还坐在位置上,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空座位。
与此同时,在厨房外侧半地下的冷库内,凭恕的鞋尖踩碎了地上的一块冷冻汉堡肉,他端着香槟杯,笑道:“你说你们这家店多么讨人厌,让缪星来给你们推销这烂的要死的香槟。她说了一句香槟不错我才点的,结果就拿这种玩意儿给爷喝,你是侮辱我,还是侮辱缪星。”
对面坐在地上的光头厨师表情抽动,惊恐的往后蹬着腿,但背后就是食材货架,他已经无处可退,在他挪动时,也在地上蹭出一道道血痕。
凭恕将酒杯放在了货架上,另一只手中端着的带消|音器的枪却还对准着可怜的光头厨师,随着凭恕走近,那厨师更惊恐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您联系的——是您之前给我的手机丢了!真的丢了!”
凭恕蹲在他旁边,戴着手套的拍在他光头上,一阵爱抚,笑盈盈道:“是,我通过别人联系你,给你留新手机甚至去找到你住所的时候,都联系不上你,你也不是故意的。嘿,你真的以为能躲开我?还是说能躲开那么多年的事?”
光头厨师眼里蓄着眼泪,还想再说,凭恕却将手伸进他嘴里,手指扣着他的牙齿,爱怜道:“嘘嘘嘘,没事,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我——”
光头厨师却剧烈挣扎起来,他叫又叫不出,头上青筋暴起。皮肤之下他的骨头似乎在生长在冒尖,终于,突然从他肩膀处支棱出两根尖锐的骨刺,戳破了厨师服,血淋淋的探出骨头来。
凭恕手指收了回来:“别哭,我是来帮你换工作的,在这里当打下手的厨子,哪里比得上你以前的伟大事业。”他手指戳了戳光头厨师的肩膀,光头厨师吃痛却不敢大叫,只是颤抖着满脸是泪的看着他。
凭恕一脸寄予厚望道:“你该做的是炸|弹,而不是炸鱼,你是万城最有天赋最有魄力的炸|弹|制作师不是吗?咱们不是差点把瑞亿炸上了天吗?”
光头厨师却更想哭了,他口水都从哆嗦的嘴唇里流了下来:“求求您了,五年前我就不想做到那一步,要不是您最后收回了计划,咱们就差点……把整个万城的中心区给炸塌了啊!”
凭恕眼神冷下来,笑容却越来越大:“那就再炸一回又如何?”
光头厨师已经不是看疯子的表情了,他整个人都陷入绝望,双眼灰暗。凭恕从兜里拿出一枚光滑的金色硬币,递给光头厨师:“把它放嘴里或者塞屁股里,然后传送走,我更建议你塞嘴里,毕竟我还要捡着这个临时传送门离开。”
光头厨师呆呆接过去,硬币其中一面缓缓凸出他侧面形象的浮雕,另一面则出现了一个房间模样的阴刻,他将硬币含入口中的瞬间,整个人凭空消失,硬币叮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只留下了一滩地上的血迹。
凭恕从西装兜里拿出一条骚包的红桃印花帕子,嫌弃的将那枚硬币捡起来,仔细擦了擦,才装在兜里朝外走去。
迎面正撞上进冷库的其他帮厨,帮厨吓了一跳:“客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前面都已经打烊了——”
凭恕将香槟杯塞到帮厨怀里,笑道:“我来找有没有像样一点的香槟。”
帮厨转头看向冷库里的一地血痕,吓得就要大叫,转头却发现那位客人不见踪影了。
……
宫理到约见的霓国街斜岔路口时,凭恕正穿了一身显得腿长高挑的西装,戴着副轻浮的浅棕色墨镜,站在路边吃热狗。那热狗上头堆得各种酱汁加料都跟山一样,他吃的直掉渣,但对食物莫名很虔诚,舔了舔指尖,抬眼看见了宫理也没叫她,继续低头吃。
凭恕不是装高冷,他自认脸皮如城墙,竟然有点无法张口跟宫理打招呼。
……妈的,他当时一定是因为宫理到平树住的安全屋把东西都拿走,才气得发了疯,跑到她面前去演平树。
他从小到大演了那么多回平树,还从来没有被戳穿过。
而且他当时就应该直接开了宫理家的燃气,把她跟那个长尾巴的打包在一起,把这对狗男女都炸了算了!
白挨了顿打算什么事!
凭恕这么久以来,每每回忆起那天每一秒,都觉得自己脑子被门夹了才当时去找她,上厕所的时候想起来都恨不得拿头去磕瓷砖。他天天刷缪星,就想转移注意力——
脑子里放点正经美女,别浮现宫理那张恶劣的脸!
现在宫理走过来,凭恕都不想看她。她戴了个鸭舌帽,穿着个黑色的吊带,迷彩裤配靴子。他就觉得她很不起眼,但露背吊带显露出了她线条极佳的后背手臂,很多人侧目朝她看过去。
而宫理偏偏站定到他眼前,盯着他吃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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