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着桌子,清了清嗓子:“当时把头放进肚子里这事儿,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的。给你涂唇膏那些事儿也不是我|干的啊。我是建议给你画个全妆,甚至可以每周换个妆。他说那太像殡仪馆临终关怀了。”
宫理总觉得现在面对平树,老感觉心脏像是被毛茸茸的胖猫压住——沉甸甸到呼吸不动,但又实在无法伸手去推开他。
还是凭恕这种一点就炸不需要动脑的笨蛋朋友好一点。
宫理笑道:“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感觉你像是被断网好几天,上了线就对过时的新闻疯狂输出意见的键盘侠。可把你憋坏了——说说说,我没不让你说啊,你尽管说。”
凭恕一看她笑,就觉得浑身跟拿烫斗熨平了一样,他心里也有点小得意:她刚刚对平树可没笑这么开心,是不是觉得他比平树有意思多了!
他得意起来就话多,晃着脚道:“说不定我们能录一点视频,什么辐射厨房,回头发出来说不定能火!哎,我觉得是不是那个拄拐棍的家伙又要利用你,说不定逼你弄毁姐妹会,甚至是去让你修复原爆点结界,都是他的计划!”
“甘灯?”宫理一愣,摇摇头:“不会。”
她恢复记忆之后,越想越觉得那两句要她别再回来并且跟她分手的消息里,几乎是藏满了这个家伙的……自我厌恶。
虽然把甘灯往无情往混蛋里想,他也有可能继续利用她,但这次跟宫理合作的主要是花岗岩,花岗岩跟关系更深,而且也独立于整个方体,不会是甘灯计划的一环。
不如说是,她明显感觉到甘灯在躲着她,避开她。
凭恕瞪眼:“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妈的,你让他利用了知道吗,你个给别人数钱都不知道的傻子,他现在实权可不小呢!我想到现在跟他可能在一个飞行器里我都犯恶心。你现在想明白自己被利用了吧,想弄死他吧,我可以帮你!咱俩联手——”
宫理一副看傻子的样子:“你觉得我是会被人利用的类型?你怎么又蹬鼻子上脸,嘴贱起来了。”
凭恕抓起桌子上的零食就朝她扔过去:“你说谁嘴贱呢?!”
宫理一把接住零食:“乱咬人还不嘴贱呢。上次给我咬了几个血窟窿,你以为就算完了吗?”
她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嘴唇。
凭恕差点把桌子上的碗打翻,慌手忙脚的擦桌子上洒出来的汤,却也怪叫道:“我不是咬人!”
宫理笑死,看他擦桌子也不帮忙:“那是干嘛,我血都快流到下巴了。”
凭恕把湿透的纸巾扔进碗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急道:“就不能是老子亲你吗!?”
宫理那边没声了。
凭恕硬着头皮抬起头,就看到宫理一边眉毛高一边眉毛低,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又隐隐嫌弃的表情:“……哈?”
她这个表情,直接把慌忙说出“亲她”之后本就心里忐忑敏感的凭恕,彻底炸了毛,他差点扑过桌子,伸手就要拽她衣领:“你那什么表情!你还嫌弃老子?你信不信我——”
他挥舞起拳头,作势的瞬间,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
完蛋了。凭恕你真的没救了。你这一拳真要是打下去后半辈子就等着挨踹吧。这么个彰显魅力,张力拉满,最适合暧|昧的时刻,作为一个夜场焦点万人迷男性,他要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凭恕拽着她的衣领,宫理脸上故作嫌弃又很想笑,正要嘲笑他连亲吻都不会,就看到凭恕眯起眼睛,攥拳的手松开,非常僵硬的将宫理短的根本无法别到耳后的银发使劲儿往她耳后撇,缓缓开口道:“你信不信老子亲死你。”
宫理瞳孔骤缩,俩人之间足足沉默了三秒钟,她倒吸一口冷气,怪叫一声手指就抠在他眉骨上,两只手拼命拍着他的脸,使劲往外推:“呕——啊啊啊啊什么脏东西啊!”
第359章
凭恕抓她手腕:“你什么态度啊!嫌弃我?!”
宫理缩着脖子:“靠, 我真没想到,你为了整我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
凭恕一点也没有自觉,就是被她嫌弃的眼神刺|激的心里忐忑, 但越是忐忑嘴越硬:“我怎么了——”
宫理甩开他手腕:“都把我恶心成这样了,你还问怎么了?”
凭恕清了清嗓子,耳朵已经红起来,却故作满不在乎的叉腰抖腿。他听到平树在他脑子里, 发出倒吸冷气几乎要昏厥的哀嚎声, 心里更虚了, 瞥了她一眼道:“我总不能说打死你吧。”
宫理抱着胳膊诚恳道:“我宁愿你打死我。”
凭恕看她这么不给面子, 也急了:“你别做这样的嘴脸, 你上次也亲了好半天呢!”
宫理没听过这么荒唐的无稽之言,摊手瞪眼道:“那叫咬好嘛!你都把我嘴唇都快咬穿了, 我咬回去有什么不对!你打我我肯定还手呢!”
凭恕愈发挂不住脸了, 急赤白脸道:“那都贴上了还不算亲,还是你玩的花, 非拿舌头狂弹对方扁桃体才叫亲嘴吗!”
不论是他红脸瞪眼的样子还是说的话,都太好笑了, 宫理弯腰笑得想死:“还弹扁桃体, 你以为你是科莫多大蜥蜴吗?行行行, 给你勉为其难算是亲了。那您这位老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这话问的属于釜底抽薪了,凭恕一下子跟被拎着脖子的大鹅似的没声了:“……就说这个事儿而已。讲事实, 咱俩亲了就亲了, 你没必要不好意思承认。”
宫理真是气笑了, 抱着胳膊坐在桌沿:“凭恕,你是不是从来没跟人啵过嘴但又不想承认, 总想给自己两片嘴唇子破个处但又找不到人下嘴就对我下嘴了?我就说那时候你跟我急这件事本来就很怪,我睡了林恩——虽然他确实把我脑袋砍了,但你气什么?嚷嚷那么多话?”
凭恕直接踩在凳子上,然后又踩上了桌子,从桌子另一边跳过来,到跟宫理一边来:“我看你没脑子我能不生气吗?”
宫理:“哦,觉得我一脱了裤子就没了脑子?你对我误会这么深?”
她跟凭恕说话的时候,一向也是不用动什么脑子,说完了她自己都不记得。凭恕看起来脾气特别差特容易着急,但实际不记仇又不要脸,有点反复丢人反复忘记的毛病。绝对属于那种扯着头发互相问候对方亲戚暴打起来之后,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去拿饮料都会给她带一罐的类型。
但他最近这段时间做的事,怎么细想怎么怪。凭恕和平树似乎往北的那次旅行之后,在某些轨迹上就有些重叠了——啊,或者说是从知道她是缪星之后?
宫理跟平树总感觉有很多话她不敢点破,但对于凭恕,宫理真的是想法直接从嘴边冒出来都没过脑子:“你是不是想跟我搞上|床啊?”
凭恕脑子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啊?”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的震惊都已经有了回响,只是这回响是两人份的。
“你现在过的不是挺好的吗,没压力但也没法压住平树自己单干。暖饱又闲,估计就思□□,之前又喜欢女明星,又当什么夜场老板,好早之前我还记得你跟鸭学各种技巧。这明显是躁动的心已经匹配不上你这怕人的身,要不是实在不喜欢跟人类接触,估计早就叫春了。然后现在觉得,哎宫理是仿生人,敏感肌也能用,还是个女的——”
凭恕到了宫理说完这么一堆话,脑子里才理解最早那句“你是不是想跟我搞上|床”,他眼都直了,脑子就跟面条似的无限拉长,人还在这儿,魂儿已经跟宇宙大爆炸一同甩出去了。
他半天才发出几个气若游丝的颤音:”……你……他大爷的……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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