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位冯先生的打算,杨稔不清楚,只是她希望就这样解决,家里如今是没有进账的,这会天灾好几年,帕子荷包买的人也少,铺子里也不收了,家里也没有产出,只有消耗。
若是按照十倍的粮价,一月几斤粮食自家还是出得起,一年下来也能承受,可要是一月五十斤粮食,三月便是一石,一年就是整整四石,家里半年的口粮就没了,真不能接受。
晚饭吃的是炒蕨菜,还蒸了几片腊肉,蕨菜是往年的,家里还有一些干货是往年的,如今要先将这些吃掉,免得放久了坏了。
吃饭时,陈如松想起镇上还有一家私塾,只是那家私塾先生较为年轻,虽也教出了几个童生,可到底看上去不如冯秀才有文采的样子,是以自家当初也没选择他。
“镇上还有一家私塾,若是明日冯先生依旧还是要按干旱前的粮价交束脩,我就去瞧瞧那家私塾,都是秀才老爷,就算年轻些,相必也是有文采的。”陈如松也担心冯先生不改主意。
“我记得姓罗是吧,当初听大哥说了一下,你也别等冯先生改不改主意,不管冯先生怎么说,都去罗先生那看看,若是瞧着还成束脩也比冯先生要的低,等儿子这次学完三月,便转到罗先生那去。”
若是冯先生的意思就是按干旱前的粮价提供束脩,那也太贪得无厌了,而若是只是想提出一个不可能的要求,转而让学生的家里答应退一步的要求,那么这冯先生太精了,心眼也多,日后指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呢。
杨稔对冯先生提的要按照干旱前的粮价提供束脩这事,是真的很讨厌。
只是她之前忘了镇上不是只有他一家私塾,才想着退一步就退一步,十倍的粮价可以接受,私塾十几个学生,一人几斤便有几十斤,私塾先生一家五口人,一月几十斤粮食是要吃的,如今买不到粮食,就算有存粮,也不会太多,那先生想要粮食当束脩也勉强理解。
但是思来想去,杨稔又改了主意,“算了,你先看看那冯先生是怎么说的,若是能退一步,按照如今的粮价,便是一半的粮价也能考虑一下,只要别太过分,还是让儿子继续在那念着,谁知道那罗先生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况且冯先生好歹还教出了一个秀才,罗先生只教出了几个童生。”
真从冯先生那转到罗先生那去,若是罗先生有什么不好,可就没有地方可去了,还是先观望观望。
看着媳妇皱着眉头,陈如松不由劝解道:“你啊,别担心太多,明日我去瞧瞧,还有近一月才到交束脩的时候呢。”
翌日一早,杨稔给儿子做好午饭,陈如松送儿子去私塾。
冯先生已在学堂等候着了,看见学生被家人送过来,他露出和蔼的面容,随后朝陈如松问道:“陈老爷,老夫昨日与你所说之事,不知你考虑得如何?好些学生的家里已是同意此事了的。”
“这,冯先生,都有哪几个学生家里同意了?”上私塾的,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富贵人家都请先生单独教学了,陈如松不太相信昨日才得知的消息,今日就同意了,按干旱前的粮价换成粮食交束脩,不管对哪家来说,这个要求可都算得上是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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