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在身后的手放弃掐诀,胡乱抓扯中,扯住了莫倾澜案几上的桌布。
哗啦啦,玉盘金盏落了一地。
莫倾澜像是在水中受惊的鱼, 迅速睁开眼睛, 单手环住步恬的背稳住了她的重心。
靛色羽带高高飘起, 又轻轻飘落,盖在二人头上。
清冷的月光穿过薄纱, 勾勒出眼前人的眉眼轮廓。
步恬是一个演过感情戏的三流女演员,如果要让她来评价刚才的吻, 那她只会用四个字来形容——
这不算吻。
它更像一个人用嘴攻击了另一个人的嘴。
她的神身比较坚固, 所以受伤的只能是另一个。
步恬抹去唇上的血迹。
可就是这个不算吻的吻,让她觉得需要重新评估她莫倾澜之间的关系了。
她平静地凝视着莫倾澜。
没有悸动,也没有厌恶, 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物件。
莫倾澜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或许, 他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物件。
谁会因为物件碰了一下嘴唇生气,谁又会对物件动感情。
莫倾澜扯掉盖在头上的羽带, 后退了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是我僭越了。”
他弯下玉颈,眉头蹙起, 眼角低垂, 被血珠染红的唇却是上扬的,惨白的面容上有一种即将破碎的美感。
步恬忽然上前一步。
她伸出手捧住了他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放在他唇上还在冒血珠的伤口处,浓郁的夕蘅花香霸道地占据他全部的嗅觉,让他只能闻到这一个味道。
莫倾澜感受着唇上的触感,心火倏地被点燃, 瞬间成燎原之势,烧得他想变回原形在沧海里游上一圈降降温。
“师父……”莫倾澜蒙着水光的眸子不解地看着步恬。
步恬先替他治了嘴上的伤,温和地说道:“先别出声。”
莫倾澜立刻噤声,看着步恬的手掐着神诀缓缓抬起。
一缕魔气从他的口中受神力牵引而出。
步恬把指尖上这团无处逃窜的魔气抬到莫倾澜面前,问:“你去过魔域?”
“是。”
莫倾澜摸上她刚刚触碰的地方,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你被魔气侵染了意识,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神,做下了糊涂事。”
步恬两根手指捏住魔气一掐,魔气化作青烟消散。
“现下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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