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是周围人对艺术楼火灾的议论。
艺术楼的电梯因为火灾停运,何桃沿着安全通道爬上三楼的时候,只见服装间门口冒着滚滚浓烟,隔壁化妆间的同学走了大半,只剩下男同学在外面的走廊上踹门。
但都被烟雾呛的狼狈。
男生手里的灭火器也无济于事,最后一群人合计从厕所接水回来时,门口的烟雾已经散了。
门被一个男生用脚踹开,而门内的场景也随之呈现在他们面前。
那一刻整个房间一片焦黑,不久前才向何桃问路的段正衍已经靠着墙角闭上了眼睛。
他衬衫的衣角都变得模糊。
何桃的脚步顿在原地,抬手捂住唇,眼泪裹挟着从指缝滑落。
她呼吸都轻了。
“再然后消防就上来了,我协助消防去指认了那个女生,她本来就有预谋,和男朋友分手后情绪波动严重,出事的那天她本来是想威胁对方来看她的,但后来烟头塞进衣服以后,她在门外徘徊过,看到你出来追她,她就走了,后来她再回来门口就起烟了。”
“服装间的门推不开,那一刻她才开始害怕了,但她掉头跑掉了,她也是服装管理处的人员,知道服装间一旦发生火灾的后果。”
“监控会毁掉,到时候没人能查到是她做的。”
“只是她想错了一点,她没想到我会站出来,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十分恶劣,在调查不明的情况下,我可能也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能捋清这一点的人,都不会来蹚这趟浑水。”
“那你怎么还……”秦鸢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便见何桃看了眼窗外:“因为受伤的是段正衍。”
西临三院七楼C(重症监护室)外,秦鸢隔着透明窗看见了躺在里面的人。
段正衍脸色削白,脸上有几处明显的擦痕,暴露在外的手指被纱布缠住轮廓,烧伤面积17%,全身多处有烧伤痕迹,但整体不算严重,之所以昏迷的原因是在爆炸中被冲击地撞伤头部。
紧急抢救以后恢复基本的生命体征,但一直没醒。
“医生,我哥哥大概什么时候醒?”秦鸢听见漆优在旁边问到。
穿白大褂的医生闻言略一沉默,随即语气含蓄地说:“目前还说不太准,病人现在头部的积血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但情况不太稳定。”
“具体什么时候能醒,也只能……”
秦鸢:“只能什么?”
医生:“看他自己。”
漆优闻言腿一下就软了,秦鸢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的胳膊才勉强站稳,但眼里的情绪显然十分崩溃:“鸢鸢姐姐……哥…哥哥呜呜呜……哥哥他……”
“没事。”事已至此,秦鸢只得抱着小姑娘的脑袋闭了下眼睛:“他会醒的。”
会好起来的。这种话常常被人们挂在嘴边,像是坠入孤寂之后最直白的安慰,又像是什么用都没有,仅仅是沙漠游客们幻想出的海市蜃楼。
迷茫又空荡,透着虚无缥缈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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