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甚至有种揣测,那幕后人故意让夏怀真将当年的案情亲身重历一遍,就是为了唤醒她沉睡的记忆,而她噩梦中摆脱不掉的浓雾和脚步声,或许隐藏着某个致命的真相。
他沉默的时间过于漫长,丁绍伟原本只是随口一提,现在却有些不安:“老大?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沈愔看了他一眼,心念电转间,还是不想把这些推测说出来。
一来,他没有证据,只凭直觉和细微的蛛丝马迹,很难说服别人。二来,他也不想其他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夏怀真。
虽然沈愔明白,用夏怀真为饵引出藏身幕后的元凶是化被动为主动的唯一出路,但他私心里实在不想把那女孩再推回深渊。
三年前的那场爆炸几乎成了沈愔心头的执念,千余个午夜梦回,他无数次地想,如果他早一点向那女孩伸出援手,早一步将她拉出泥沼……
是不是就能改写最后的结局?
可惜有些事,发生了就没法改变,更不会因为他的一点小小私心就偏离既定的轨道。
与市局相隔小半个城区,甜品店老板韩琛捧着新出炉的慕斯蛋糕,就像艺术家对待刚烧制好的工艺品,一件一件精心摆放进橱窗里。
他刚收到夏怀真发来的请假短信,那姑娘先是用十分不好意思的口吻,解释了自己受伤和请假的理由,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的脚伤已无大碍,下周一一早一定按时上班。
韩琛哑然失笑。这位也是个颇有故事的老江湖,开甜品店纯粹为了打发时间,既然不指望这门生意糊口,自然不介意手下员工——还是个“后台”十分坚实的的员工请病假。
倒是圆脸小姑娘袁茹有些不满,暗地里嘀咕了好几回:“……知道的,这是乡下来的打工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跑来民间体验生活的大小姐呢。”
韩琛将用过的锡箔纸揉成一团,隔空丢到袁茹头上:“叽叽咕咕什么呢?少废话,该干嘛干嘛去。”
袁茹颇不服气——这帮小姑娘知道自家老板脾气好,偶尔顶两句嘴,他也乐呵呵的不放在心上,久而久之,难免恃宠而骄:“韩老板,这个姓夏的到底什么来头?上班没两个礼拜就请病假,这也算了,她怎么跟沈哥好像也挺熟的?居然还搬到沈哥家里住,一看就是对他图谋不轨……哎哟!”
韩琛面无表情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个暴栗,他算是听明白了,前面那三纸无驴的一篇都是铺垫,只有那句“搬到沈哥家里”才是重点。
“你管她和沈队什么关系?有你什么事?”韩琛一语双关地提醒道,“沈队那样的人,不是咱们能瞎打听的,专心干好自己的事,别成天东想西想。”
袁茹嘟一嘟嘴,不敢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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