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越低道:“嗯,怪我。”
怪我让你找不到我。
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转身,面向墓碑上的女人,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昭棠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路景越很快跑下了台阶。
男人身高腿长,一步几级台阶,很快就跑出了墓园。他一身衬衫长裤,奔跑在热烈的太阳底下,周身仿佛镀了一层光芒,璀璨万丈。
昭棠就这么看着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路景越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束百合花。
昭棠惊讶,顺着他身后往外看:“这附近还有卖花的吗?”
路景越哭笑不得:“什么卖花的?我自己带来的。”
结果远远看到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只顾着追着她来。
他弯身,将百合花放在叶君繁的墓前,和她带来的那束并排放在一起,成双成对:“来看岳母,怎么能不带花?”
昭棠赧然,轻声嘀咕:“谁是你岳母啊?”
路景越低笑一声,没说什么,他郑重地在叶君繁墓前鞠了三个躬。
直起身,一脸虔诚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声线低沉有力:“最后一次。”
两人离开的时候,昭棠还在想路景越那句“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最后一次来看妈妈吗?
好像不对。
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惊讶地问路景越:“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这里,还知道她喜欢百合花?”
刚才他出现得太突然了,她都没来得及想到这里。
路景越只是笑了一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慢慢往墓园外走去:“我知道的事情多了。”
昭棠仰头望着他的下巴。
男人的五官立体,面部线条流畅冷硬,此刻却分外柔和。他的唇角轻轻勾着,自在满足的弧度。
昭棠看着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什么。
她忽然想起清明节她来看叶君繁时,墓前那束鲜嫩的百合花,看起来只比她早到不久。她又想起自己离开时,在路上“偶遇”的路景越。
那时他说她回城,顺路送她。可经过这段时间,她太清楚越妃的“顺路”有多么任性了。
她不可思议地问:“清明节那束百合花,是你送的吗?”
路景越低头看她,吊儿郎当反问:“怎么我就送了一次花,你就以为次次都是我送的呢?你这不是碰瓷吗?”
他不正面回她,昭棠却像是对这件事无比执着。她停下脚步,就要转身往回走:“你不说我就去问管理员,他肯定有记录。”
路景越无奈,拉住她:“行,我承认。”
昭棠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原来是他送的,她还以为……是昭锦程送的。
她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昭锦程也依旧是记得她的妈妈的,她还为此多多少少有些安慰,以为他也不是那么的绝情。
原来不是,连花都是路景越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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