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这都是些都市井小老百姓夸大其词的话,你怎么也跟着信了,左右不过一介武夫,成日只知打打杀杀,粗鄙的很,想起刚才的情形,我的心口还发怵呢,还是不要说他了。”
这朝代重文轻武,女子皆爱才子,粗鲁武夫总是上不了抬面,瑞珠虽是丫鬟,身不由已,但也与其它少女一般,喜欢那些画本里的才子佳人,鄙视只有蛮力的武夫,这想法已是根深蒂固。
一直养在府里的瑞珠又哪里清楚,当国之大难来时,那些口中吟诗,舞文弄墨的才子保不了家园,靠的全是那些粗鄙的武夫兵士打打杀杀,以命相拼夺得的江山。
檀婉清也只是心下想想罢了,倒也不真当个事来讲,只是又叮嘱瑞珠几句,她们现在站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些话万不可随意说起,以免被人听到惹祸上身。
瑞珠再三应允,两个人才开始惦记起晚上的落脚之地。
也只有这个时候,瑞珠才分外庆幸着,还好小姐身上一直藏着金子,否则她们就算拿到了户籍,证明自己是城边庄子的人,也混进了城里,若无银钱也是无处安身立命呐。
人生地不熟,想在偌大的城内,找处满意的安身之所,可不容易,若只靠两人四处打听,磨破嘴,三五日也未必找得到,所以,此事非得找牙婆不可。
三姑六婆里当属牙婆的买卖路数最多,除去买卖奴婢,还兼着卖胭脂、花粉生意,居中也给人穿插介绍些买卖,当是眼看六路,耳听八方,消息最灵通的一路。
至于寻到后,会不会欺她们眼生,多坑些银钱,也只能全凭运气。
两人一路打听,寻到了一处普通宅院门前,院门口坐着三五妇人,嗑着瓜子正交头接耳的唠着闲嗑儿,在有人出声问道:“这是张牙婆的宅子吗?”
背对她们的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应了句:“哎哟,来生意了,不跟你们讲了。”赶紧拍落身上的瓜子皮,转身迎了上来,妇人眉眼看着便是极为圆滑精明的。
还未走近,便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找上门来的两个女子,张牙婆在这一片也是做了十几年行当的老人儿,一双眼利落的很,一打眼便将两人打量的八九不离十。
这两个姑娘脸眉不知怎么,一样的灰灰脏脏的,虽看着不打眼,但这五官脸盘子倒是标致,尤其右面那个,若是多敷几层粉描唇画眉好好收拾下也能上得了台面,年纪看着都不大,应不超双十年华,身上的衣裳倒是老旧的很,估计手头紧巴,寻到这里,要卖身凑些银钱吧。
这种事张牙婆见得多了,女子寻来大多是卖身丫鬟,为妾,为妓,约摸就是这三种。
所以当右面女子询问哪里可租借房子时,张牙婆面上笑容一顿,再度打量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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