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建时擒住一张七万,转头对她笑道:瞧瞧,红楼里的典故都这样熟了,还说自己不读书,可见是假话。
徐樱丽掩唇一笑,说起来,你们男人也好笑,娶个正经的夫人,嫌没有意思,要到舞场里来;到了舞场,又偏要寻文雅正经的姑娘调戏。昨天,玫红还跟我抱怨,她干爹数落她眉眼里都是风尘气,说老头子自己一身铜臭,倒嫌她不够清高,喜欢清高的怎么不找女学生去?所以说,人家教授喜欢女学生才是相得益彰。
一番话说得众人皆笑,只纪雯勾了一边唇角,托着腮道:要我说,男人喜欢女人哪有那么多门道?无非是喜欢年轻标致罢了。要是真喜欢有学问的,男教授怎么不喜欢女教授去? 她此言一出,骆筱甫已是笑不可抑,挑指赞道:这是洞见。
纪雯受了鼓励,眉眼一弯,接着道:就譬如你们说的那位许夫人,十七八岁的年纪,是学生也好,是长三也好,都是讨人喜欢的,倒不在她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怎么样男人都喜欢。
魏景文听着,点头笑道:这话更是洞见了,黄山谷的绝妙好词扶老偏宜年小。
叶喆见虞绍珩一直不开口说话,知道他是不欲谈论老师的是非,便有心岔开这件事,极夸张地哎呀了一声,照你们这么说,我这会儿要寻个喜欢的女孩子可难了。
一班人谈笑间,打过四圈,又吃了点心,绍珩便起身告辞,众人知道他父亲军法治家,不比旁人,虚留了两句也就作罢。只是他们要唤侍应过来兑钱,虞绍珩却是坚辞,一班人也不肯坏了规矩,他见推脱不过,便捡了个筹码捏在手里,那我就取个彩头。出得门来,转手便丢给了那黄头发侍应,那斯拉夫人捧着个筹码,立时眉开眼笑,一径用蹩脚的中文道谢。
叶喆一路送他出来,外头的雨已经停了,七八分满的月亮推开薄云,团实的一圈,银亮如洗。两个人站在路边聊了几句,绍珩问道:许先生的事怎么闹得这么厉害?
叶喆道:我也不清楚,听说那女孩子啊不,该称你师母,跟你家里也认识的。不过和老师闹出恋爱,还要结婚,被她父亲断绝了关系。他们学校里沸沸扬扬,许先生就辞了职。
老师怎么会这么绍珩在他面前没有那么多顾虑,忍不住脱口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你这位小师母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儿呢。几时你去拜望,记得叫我一声,好歹我也跟许先生念过几天书。绍珩摇了摇头,两人笑笑也就不提这闲事了。
叶喆问道:你这次回来,什么打算?
虞绍珩道:我打算去蔡叔叔那里,不过,还没有问我父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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