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走廊里坐了很久,直到同事吴勉认出了他,过来与他寒暄,问他:“你怎么在这?谁生病了?”
青哲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吴勉往旁边病房多看了一眼,目光突然一寒,盯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女生,久久怔在原地。直到那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吴勉立刻冲上去问他:“夏澄怎么了?”
这句话像一把细沙,蓦地扔进青哲心里,涩涩的难受。他看着神色紧张的吴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与夏澄如此熟识,竟关切到这种地步。
“吴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想说点什么,是该说点什么的,可话满满地堵在嗓子里,到了嘴边瞬间又滑下去,空留一句话头不尴不尬地飘着。
“病人伤倒不重,只是心思太沉,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医生合上病例,告诉吴勉:“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一周,就要给病人准备丧事了。”
吴勉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他死死盯住青哲,半晌,一字一句咬牙问他:“你把夏澄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么!”青哲亦是红了眼眸,语声都有些颤抖:“我自问从未苛待过她,是她自己心思过重,什么话都不与我说,自己胡乱猜疑,还自作主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吴勉十分好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讥讽:“你不曾苛待过她?在你眼里,不打她不骂她,便是不曾苛待她?杀人诛心,你说她心思沉重,什么话都不跟你说。
可你就不想想,她为什么心思沉重,为什么不跟你交流!若不是你整日在外面拈花惹草,屡犯不改,她会绝望认命,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吗!
谭青哲,你可真是狠得下心,夏澄这样善良的人你也舍得伤害!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她嫁给你。”
青哲冷笑一声:“不让她嫁我,你以为你算老几?”
“我不算老几,可你的那些风流韵事,我可都知道!”
吴勉举步走进了夏澄病房,坐在她身边,守着她醒来。青哲在外面看着,握了握拳头,终究还是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医院。
流离看着这一幕,想着人间百态,这一生有几个女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大多数不过是在忍耐。
身旁的师父不声不语走到夏澄身边。流离立即跟过去,看见师父在病床前站定,嘴巴一张一合,是在告诉毫无希望的夏澄:“我会帮你。”
他说完这句话,夏澄的眼睛慢慢慢慢地睁开了。她无神的眼睛变得清亮,看着寒渊站立的方向,神色恍然。
夏澄醒了,顺利度过了危险期。母亲十分开心,日日过来照看。只是夏澄不太识得吴勉,在他前来看视的第二次告诉他:“我跟青哲已经离婚了,你不用看在跟他同事的份上,来瞧我这个前家属。”
吴勉心下难过。夏澄还是这样,对人冷淡,除非是自己真心爱惜的。
在她眼里,他或许只是个路人甲。朋友聚餐时青哲带她去过几次,便是这样见面,见过就忘。她骨子里是十分冷漠的女生,轻易不会与人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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