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流离皱起眉头:“师父,我在这里也能修炼的。”
“你这么好玩的性子,轻易一个小玩意就吸引了你。更喜欢听故事,来往客人说点儿什么,你一准儿支棱起耳朵偷听,像你这样,怎么修炼。”
流离不说什么了,闷闷地拿毛笔沾了颜料去涂灯笼。
师父就在她旁边的位置,低头翻看古书,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好看成一幅画,是倾尽笔墨也描绘不出的一幅画。
她就突然想起,在那个除夕夜看见他和涤星仙子在一起时他脸上浮起的笑,心下一灰,脱口问他:“师父,涤星仙子说你是她唯一的恩客,可是真的?”
寒渊眼睫一跳,抬了抬下巴看她:“什么是恩客?”
“就是青楼女子钟情的嫖……客人。”流离及时收住,又说:“其实这也正常,涤星仙子生得美丽,她又是为了师父被贬下界,师父怜惜她也是应该的。”
寒渊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突然一勾,似笑非笑:“你说的对,我确实该多怜惜怜惜她。”
顿了顿,又道:“明日我就去怜惜她。”书往桌上一扔,起身回了后院休息去了。
流离一时后悔得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直接提醒了师父再去光顾涤星。
可又转念一想,就算她不提醒,难道师父就再不去了?若师父果真对涤星仙子有意,她又有什么法子呢。
她弯腰趴在桌上,头埋进刚扎好的灯笼里,久久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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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不亮,她就去了后山杏椿处静修,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恐惧与业障消除。
刚开始她不敢承认,可师父喝醉酒那天晚上,她知道自己确实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跟师父在一起的日子越长,她心里那些不安分的想法就越多,许多次她提醒自己,她跟他身份有别,不该抱有妄想。
可当涤星越简那些人出现时,她还是忍不住地害怕起来。若有朝一日师父带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来告诉她,那是他爱的人,她要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漫漫余生。
凡尘皆苦,她上一世到死都不得欢乐,才换来死后与他相遇。来了过路客栈后她觉得自己今生都别无所求,可现在她却觉得,若师父有一天要离开她,她倒不如喝了孟婆汤,重入轮回。
无情无欲,总比爱而不得要好。
流离心中不静,很快气血逆行,弯腰吐出一口黑血,晕倒在杏椿树下。
合欢吓得尖叫起来,叫醒熟睡的杏椿,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丫头果然不是长命之相!怎么办呀,她死了谁来三天两头给咱们送好吃的啊!”
杏椿伸长枝叶去探流离脉搏,发现她是中毒了,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远处寒渊朝这里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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