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从五军都督府出来,刚到府下马,就见近身随从福安守在二门显见多时,脸冻的青白,见得他忙来禀:“大老爷正在书房里,朝姨娘们大发脾气。”
常燕熹还不在意,只淡道:“他冲姨娘发脾气,干我底事!”
福安上牙打下牙:“他不是冲自个姨娘发脾气,是冲爷的姨娘发脾气。”
常燕熹微怔,旋而冷笑:“他倒挺会越俎代庖,我从前怎地没发现!”穿园过院,稍顷近至书房,门前厮童见他来欲要禀报,即被喝止。
他走到猩猩红毡帘前止步,只听得常元敬诫训道:“既是后宅妇人,就该偏守一隅,安份守己识大体,谁给的胆大包天胆子,竟敢在二爷上朝时一路痴缠,肖氏是你不成?”
肖姨娘哭道:“大老爷明鉴,这可是六月飞雪窦娥的冤,我哪有那胆儿拦他上朝呢!”
又听常元敬道:“既然不是你,可是你们两个?”
一应的叫冤不知。
便听他又说道:“不是你们还有谁个?再是不认,一并的罚。”
常燕熹掀帘而入,冷笑道:“堂哥打算怎么罚她们?”
常元敬面含怒气问:“昨日上朝路上,你抱女子骑马狎戏,且被龚如清尽收眼底,可有此事?”
“是又如何?”常燕熹命肖姨姨她们退下,靠窗而坐:&qt; 这便是你训诫我妾室的理由?&qt;
常元敬不答反问:“因你此举,龚如清未允肯皇上指婚。你可知其间的利害关系?”
“洗耳恭听。”
“你心知肚明,我们为秦王所用,自要助他夺帝,如今皇帝幼小,皆由龚如清及其党羽把控朝政,常龚两府结成姻亲,互为牵制,日后方可行大事。”
“是你为秦王所用,而非我!”常燕熹不为所动。
“你征前已应诺,怎这时又出耳反耳。”常元敬瞪他半晌,缓和了语气:“你勿要怨我,替你训诫妾室乃一时愤然所致”
&qt;堂哥所说愈发离谱。&qt;常燕熹沉声道:“只要他治国稳当,兵略妥善,使得苍生安居,百姓乐业,莫说小皇帝或秦王,就是再出个旁人,我也义无反顾忠效于他,返之,纵是天王老子来求,我也不鸟。”他站起身朝外走,打起帘,微顿步,开口道:“下次堂哥再训诫她们,我索性一个不要,皆送你。”
“怎如此口无遮挡!”常元敬厉声叱:“你的侍妾我怎能收?又置人伦何顾!”
常燕熹唇角显露一抹讽刺的笑意,荡下毡帘,径自走在园里,冬风飒飒不及他心中寒凉。
戏鱼桥边,肖姨娘披着斗篷,后一个婆子打着伞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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