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忽得拔出一柄剑丢给潘衍,高喝一声:“护驾!”他已腾空跃起,直朝那马车而去。说时迟那时快,数枝羽箭从车窗帘隙处出,疾射向朱镇的轿子,幸得常燕熹先快一步,持剑将羽箭隔开打掉,车夫扬起乌鞭朝他打来,两人顿时缠成一团。
锦衣卫趁势将轿子围个水泄不通,吃茶的壮汉把碗一摔,从凳底抽出兵器,妇人则从狗身下取到单刀,欲要逃之夭夭,却被潘衍在半道截住,他已许久没伸展筋骨,觉得手感生疏不少,妇人和壮汉显然不将他放在眼底,只想速战速绝,使起兵器快狠准,招招式式皆杀机。但见得:他们要择路而逃保性命,他要护皇帝立功受赏识,四件兵器行猛烈,一柄神剑抵八方,左刺右挡互来往,后架前迎势仰然。胜败结局终有定,潘衍使的一手好剑,或转身平抽,或并步平刺,或弓步挂劈,或仆步横扫,突然手一晃使出剪腕花,但见那几人脚踝巨痛,行站不稳而跌倒在地,锦衣卫随上抓捕,他回看常燕熹这边,车夫已死,马车内亦汩汩朝外淌血,皆被诛杀。
回至宫内西暖阁,朱镇屏退众人,独留常燕熹和潘衍二人,他虽毫发无伤,却也心有余悸,似自言自语:“皇叔就这般等不及了?”
常燕熹拱手道:“臣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漏洞百出,颇有栽赃嫁祸之嫌。”
潘衍附议:“过于明目张胆,但有防备之心者定能瞧出,并不符杀手刺客的禀性。”
朱镇沉吟会儿,颌首,似随意玩笑说:“稍后谁先来慰朕,谁便是主谋!”
常潘二人不响,朱镇看向潘衍:“你今日无论文武、皆令朕大开眼界。若能专心唯一受我所用,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前程不可限量。”
潘衍道:“我若对皇上不诚,接下要述的话儿表白他人,定会给皇上招来灾祸。”
朱镇起了兴致:“你所述的话究竟为何事?”
潘衍撩袍半跪回禀:“翰林院侍书董福,手捧庶吉士课业册子至皇上跟前,皇上是真未认出她么?”
朱镇微怔:“此话从何说起?”
潘衍坦白道:“董福乃皇上的三皇妹,长乐公主,她女扮男装行走翰林院,若被居心叵测者察觉告发,后宫震荡,皇上问责,朝堂风云将起难平矣!”
常燕熹冷眼旁观,这潘衍实在让人捉摸不定,有时聪明至极,有时蠢笨的跟猪一样。
朱镇喜怒难辨,目光沉沉看着他,稍顷才问:“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潘衍回:“速将她召回严加看管,不得踏出后宫半步。”
“就这么简单?”朱镇摇头:“此事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天地无奈,我自守,你就不怕朕要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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