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久啊!”潘莺低喃,又问:“有二爷的消息么?”潘衍摇头,且安慰:“无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她想了想:“你和弟妹讲了么?”
潘衍端盏吃口茶,语气很平静:“讲又怎地!她也帮不上忙,倒要白担心一场!”
潘莺听出话里意味,不由笑了:“还说不欢喜她,这又是干什么!”
潘衍也笑,恰福安隔帘禀轿子已备好,他把茶一饮而尽,起身告辞,潘莺叫住他,从屉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穿在红绳子里。潘衍接过原以为铜重,此物却轻若纸张,密麻刻满佛咒,她道:“这是潘家传世之宝,有凝精聚神的功用,可破解迷魂惑魄之法。你拿去,兴许用得上!”
潘衍忽然问:“你可有恨过我占用你阿弟的躯体?”
潘莺不想他会问这个,沉默稍刻才道:“我是个活过两世的人!把许多事都看淡然了,你所来并非毫无根由,逆天改运,解救世间苍生,乃命中注定的劫数,我无所可恨!阿弟浅薄一生,你能让他熠熠光辉,也算一种福报吧!”
潘衍听之动容,将铜镜挂在胸前,给她深深作揖:“你能做我阿姐,亦是我此生的福报!”语毕转身快步走出房,一阵凉风扑面,还有些微雨轻烟,即命太平留下照顾,由福安替他撑伞跟随,经过园子时,却碰见董月带着丫鬟迎面而来,都怔了怔。
这些日他夜不归宿,面也见不着,讯儿也不传,董月早起听绿儿说他回府后、直接去了潘莺那处,遂起身就往这边奔,果然让她撞上了。
潘衍摒开福安和绿儿,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柿子树上停了一枝家雀,啁啾叫个不住。
潘衍背着手问:“不过卯时,怎不多睡会儿?”
董月一咬牙:“我有话同你说!”也不管他是否要听,抢着道:“阿娘病了,我想回去照顾她一段日子。”
“什么时候回来?”
董月抬眼看着他的侧脸,长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薄微红,在京城里这样的样貌俊秀难寻,只可惜他们实在没缘份。
她喟叹一声:“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呢!”
“是么!”潘衍笑了笑:“看来我是难留住你了。”他望着一颗熟透的柿子掉落于地:“算罢!我有一个要求,你若能办到,明日就将和离书送至府上,从此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这人总是诈她!董月半信半疑地:“你说就是。”
潘衍道:“今日宫中请筵,我酉时前难回。姐夫去了城外,而阿姐生产在即,虽有接生婆子,却难以放心。唯有拜托你照顾她一日,无论遭遇什么事,都以保全她的性命为先!你若办到,我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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