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哈佛交流了三个月,就是这三个月,彻底打开了她的眼界,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渺小,只是这大千世界里的一粒微尘,她所知的也只是人类浩如烟海的文化知识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那时她就打定了继续深造的主意,后来虽然没如愿拿到哈佛大学的ffe,却申请上了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的研究生项目,在那里她完成了自己的历史学硕士与博士学位。
现在回首一看,人生的道路,确实充满了危险的岔路口,如果当年石秋雁没有把她叫进那间办公室,很有可能,她现在只是库尔勒的一名乡下果农。
石秋雁却不同意她的说法。
“你把我的作用看得太重要了,其实我们当老师的,不过是给学生提供一个机会,能不能抓住机会,还是要看你们自己,你是个好孩子,对学术抱有敬仰之心,也舍得下苦功夫,现在能沉下心去读书的人可不多了。”
一旁的水开了,她又重新泡了一壶茶,压紧壶盖,替江漓梨倒进陶制茶杯,大红袍的兰花香不论过了多少遍水,还是经久不散。
“不说这个了,你这次归国,有什么打算吗?是回来工作,还是只作短期停留?”
江漓梨说:“暂时还没想好,这次回来是以前出的一本书在筹拍电视剧,人家聘请我作为跟组编剧,我想着等拍完了再决定去向。”
“编剧呀?”
石秋雁笑起来:“这不巧了么?我那个侄子,也是个编剧,其实这次叫你来吃饭,也是想给你介绍介绍。”
江漓梨一下没明白过来:“介绍什么?”
“介绍对象呀,你这傻孩子。”
石秋雁笑得合不拢嘴:“他也是昌大的,前年毕业,已经参加工作两年了,论起来小你三四岁,不过女大三,抱金砖嘛,他也是搞文学的,平时喜欢写写书,你们应该会讲到一起去,你看你有这个意向吗?有的话,我先把微信推给你。”
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这几年家里催婚催得越发厉害了,一回家,就是排成流水席的相亲宴,平时姑姑们打电话没断过,凡开口必是一句“找男朋友了吗”,可没想到,这下连导师都催起自己来了。
江漓梨感到了几分尴尬,几乎如坐针毡,抓耳挠腮地说:“老师……这个,我还不急。”
“还不急呀?”
石秋雁嗔了她一眼:“你明年就三十了吧?当然,我不是说,女人三十就怎么了,晚婚晚育也没有错,你又是职业女性,不过要是结婚的话,至少要培养两年感情,所以你现在也可以准备起来了,我知道你一心扑在科研上,但个人的婚姻大事,也是要考虑的嘛。”
江漓梨一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好拒绝了,只能加了她侄子的微信,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还不一定会对她这个奔三的姐姐感兴趣。
吃过晚饭,她又陪林智下了会儿象棋,然后就起身告辞,走之前,林智还打包了一份他亲手做的卤味,让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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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年,昌州一处楼盘房价突然断崖式地下跌,从前要卖三万多一坪,当时竟然只需两万出头就能买到,便宜得简直不像是昌州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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