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变相地给苏音做了个引见。
这妇人便是宋家二夫人庞氏,据说是个做事极稳妥之人,如今暂代大夫人掌理内府中馈。
宋老夫人听了二儿媳一番话,不由得触动愁肠,那眼泪愈加淌个不停,一壁拿帕子揩着,一壁颤声道:
“如今……还要请仙姑施法,救……救一救我那可怜的孩儿。”
她说着已是泪如雨下,苍苍白发在风里抖动着,瞧来极是凄凉。
庞氏闻言,伸手替老夫人轻轻顺着后背,一面便又道:
“说来,那几个下人也是可怜见的,平白被那张符给累着了。若早知道那符会招灾祸,老太太也断不会让那脏东西近小姑的身。如今小姑病又重了,府中上下已是无计可施,但求仙姑相助。”
比之老夫人的哀恸自伤,庞氏显得镇静了一些,但说话时眼睛也是红红的,显得很是悲伤。
苏音原就是斩妖杀怪来的,闻声立时便道:“既如此,劳驾哪位在前头带个路,我先去瞧瞧病人去,争取今儿就把事情了结掉。”
她还得回去救朱朱呢,这都拖好长时间了,小妖精老是魂魄离体,也不大好。
众女眷闻言,却是有一多半儿诧异了起来,齐齐拿眼瞧苏音。
最近这府里可没少来什么仙道神姑之类的,哪个不是先要饶上好些话?哪个不是谱儿摆得比天大?又有哪个不是口中无钱、心中有钱?
就没见谁像这小道姑一般,上来就直切主题,这干脆利落劲儿,倒还真与宋捷信中所说“不谙尘世、不染凡俗”贴合得上了。
再细看去,却见小道姑一袭莲青道袍,背负琴囊,穿着打扮只能勉强说是干净,然立在那朱门之下、繁花之中,竟将满园春色硬生生压下去一头,只望着她,便似能教人忘却了这现世好景,天上地下,只此一领青衣、一双素袖,真真是奇哉怪也。
苏音自也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脸上心里,俱皆淡然。
拍了十几年的戏,被人多看两眼真不算什么,别说眼面前这几个毛人了,就再多上百八十号儿的来,她也能面不改色当场来个托马斯全旋加三百六十度转体顺带滑铲的。
切,真当本宫没见过世面不成?
见她气度超拔,眉目间自有一番凛然,众女眷也不敢多看,尽皆低头转眸,唯有庞氏神色如常,柔声说道:
“那妾便给仙姑带路罢。却要辛苦小叔,陪老太太去那边敞轩坐一坐。放心,那边院子有你二兄在呢。”
宋捷也没多说什么,只与苏音招呼一声,便陪着宋老夫人去敞轩歇息,庞氏则带着几个精干的婆子领着苏音踏上了一条朝西的小径。
“因听闻仙姑要来,妾便自作主张,将长兄一家并那几个下人都挪去了隔院住着,既方便一处照料,仙姑去了也好施法。那地方也不算远,出了那边青漆角门再走上一段儿,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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