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那年也才十九岁,除了会弹吉他、会唱歌之外,并没有别的一技之长,那笔十万块不到的违约金,于何家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何晨只得四处打零工攒钱,同时照顾家中三位病人,身体很快便垮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的父亲何丛不知从哪里知道家里缺钱的事,于是,有一天,他抱着小提琴离开了家。
街坊邻居当时瞧见了,还打趣地问他去干嘛,他很雀跃地说:“我帮晨晨挣钱去。”
虽然只有三岁的智商,可他还记得何晨的小名,也还记得,自己会拉小提琴。
他消失了。
从那天起,再也没人见过他。
何晨的祖父母很快便知道了儿子失踪的事,两老非常地担心,又心疼孙子每天来回奔波辛苦,没多久便双双病故了。
“……当时接到报警后,我也只把这案子当普通走失案看。因为何丛本身便有智力缺陷,走丢了的可能性很大。但何晨却坚持认为,他的父亲是被人拐走了。
我还记得他红着眼睛跟我吼,说他的父亲虽然只有三岁智商,但却很一直乖,从来没乱跑过,更不会离家出走。”
韩劲松停止了讲述,抬手用力搓了搓脸。
“前辈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案子有问题的?”程北郭捧起一旁的咖啡壶,向他的杯子里续了些咖啡。
韩劲松放下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声音有些发沉:
“一年后吧。那时我被别的区借调查个案子,凑巧知道那个区也发生了几件失踪案。
那几名失踪者的年龄、性别、职业各不相同,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全都有着很出众的外貌。这一点与何丛一样。”
说到这里,韩劲松从随身携带的纸质笔记簿里拿出一张相片,递给了程北郭:
“这是何丛失踪前一年拍的。”
那张照片的边角已有些泛黄,相片里,何丛抱着小提琴站在一大丛向日葵旁,笑容干净灿烂,俊秀的脸上沐着阳光。
“这是当时报案的另几名失踪者。”韩劲松又陆续拿出几张相片,逐一排列在程北郭的眼前。
那些照片男女皆有,年龄分布亦很广,有何丛那样的中年人,亦有二十许的年轻人、或十三四岁的少女,他们的共同点是:
无一例外地秀丽。
韩劲松将笔记簿放在手边,凝视着那一排老照片,缓声道:
“我当时考虑的方向是人口乖卖问题。那时候有个海外人口乖卖大案,就是以妇女儿童为对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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