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烟杪多善良一人呐,当然不会公报私仇地要他们性命。
她思考半天,把他们丢到了归降的叛军队伍里,全家一起去开荒农田——这不就是少年所说的贵农吗?让他们一起吃大锅饭,睡大通铺,勤勤恳恳地学习农业知识,再体会一下农民伯伯的含辛茹苦。
她当然安排了禁军紧盯着他们。这家人心思太多,脑子又不好使,非常容易被人利用。
不过她倒不担心他们去骗别人,毕竟顾寒崧已经将郡主爵位收回,他们以前又很是游手好闲,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本钱与名头去骗人。
安歌听闻此事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嗑着瓜子连连赞叹道:“我可算发现了,从顾宜泽到这一家子,你在教育人方面实在太有针对性了,考不考虑开个学堂?专门将问题少年掰回正道。”
“不了,不了。”顾烟杪满脸郁猝,连连摆手道,“再遇到这种傻子我真的会折寿。”
余不夜见她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实在忍俊不禁,但还是替她圆场道:“不论如何,开学堂都是好事,若真有此意,你挂个名头便罢了,哪儿能真让公主殿下去亲理庶务呢?”
“是这个理儿,提到开学堂,还是余家最有经验呐,现在余老爷子也算是桃李满天下!”顾烟杪驾轻就熟的地拍了一记马屁,而后她好似想到什么,喃喃自语地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朝堂也需要一批忠君新血液了。”
“顾寒崧,哦不,抱歉,是陛下新登基不久,大赦四方等政令也刷了不少声望了,如今寒门弟子都翘首以盼呢,今年事多便也罢了,明年是该开恩科。”
安歌也不嗑瓜子儿了,他拍拍手抖掉碎屑,下意识地搓搓手心,颇为意动地说,“要不,我也去考个状元试试?”
“你就想着真考上了然后说,陛下,其实我也就随便考考,不是很想做官来着,然后仰天大笑出门去是吧?”顾烟杪翻他白眼,揭短道,“你压根就不是当官的料,也不爱钻营,非要去下我哥面子做什么?”
“哎呀,别这么说嘛,搞得我很忘恩负义似的。”安歌耸耸肩,眼珠一转又道,“要不把我弄去工部军器局研究武器也行呐,指不定我就能搞出劳什子会飞的鸡来了。”
一直在奋笔疾书写述职报告的玄烛,此时终于抬头,揉着手腕问了一句:“什么会飞的鸡?”
“她没跟你说过吗?”安歌顿时来劲了,扯过一张白纸,大笔一挥画了一只张开翅膀的大公鸡,然后用笔杆子在上面指指点点,“在这里安装一个动力源,让鸡飞起来,然后噗噗噗下伏火矾做的蛋。”
玄烛听得认真,觉得有趣,而且感觉确实挺厉害的。
但是这鸡飞蛋打的描述,怎么都让人觉得非常乡土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寒酥冲进了鸡窝。
他好奇地看向顾烟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烟杪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她很想反驳安歌,但是又觉得这逻辑好似没问题,战斗机确实是这么投弹,然而总觉得有点不对。
“拾仙人牙慧罢了,都是班门弄斧的玩意儿,以后再说吧。”
她琢磨着偏了偏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半晌未做声的余不夜,结果却见她有些愣神地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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