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将黑未黑的这个时间段,正是健身房最受欢迎的时候,人一波一波来,却不见有人离开。
跑步机椭圆仪早已被占满,器械区满是带着耳机、穿着二股筋背心心无旁骛训练的男人。
喘息声、低吼声、交谈声混着协商借用器材的商量声,耳朵不得片刻空闲。
时温以为男人下一个动作是要用龙门架,攥着手机起身对他说了句,你先用吧。
却得到男人‘不是美女,我不用’的回答,时温感到莫名其妙的瞟了他一眼,又重新坐回哑铃上,打算继续第五组。
被男人强行搭讪的话打断:
“美女,我看你刚刚那个动作做的不太对,容易斜方肌代偿,我教教你正确的发力姿势吧?”
男人曲臂搔了两把头发对时温开口,借此动作可以‘不经意’的让她清楚看见他练的勉强能看出线条的手臂。
想让她以此相信自己的‘专业程度’。
奈何时温先前在巴黎,已经被用这种健身房里的男人惯爱用的搭讪方式搭讪过无数次,其中不乏许多由此欲忽悠让她报私教课的教练。
好在后来时温结识到一位好相处的女性健美比赛亚军的姐姐,被她无偿指导过很长时间。
从一开始的自我怀疑,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
语气不起不伏,用万年不变的借口拒绝他,“不用了,我有教练。”
猛然记起这不是在巴黎,而是在江南。
她是跟贺承隽一起来的。
顿时充满底气,转头越过男人身侧,直晃晃对上不远处贺承隽漆黑浓沉的视线,时温扬了扬下巴提醒男人回头,“看见没,那个有眉钉的男人就是我教练。”
男人同她的视线望去,贺承隽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外套,仅穿一件样式简单的纯白短袖。
随手肘有节奏的弯曲,充血的肱二头肌有节奏的发力胀大,短袖袖子被发达壮实的肱三头肌撑起,鼓囊囊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破袖而出。
穿着外套无法探寻内里,远看觉得贺承隽挺瘦,但只要他脱了衣服,露出的全是紧致有力的精硕肌肉,无一赘肉。
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练成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男人显然被唤回自知之明。
清楚明白自己根本不能和贺承隽的好身材比,沉默几秒后对时温道歉‘打扰了’,便灰头土脸地溜回之前的器材上,继续锻炼。
时不时扭头看看贺承隽的手臂,再低头瞧瞧自己的,长叹口气,练的更加卖力。
时温放好手机,练完最后一组高位下拉,将器材力量归回最小后,起身朝贺承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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